這種感覺,無異於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又疼又不堪。
夜晏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
她,是在求他放手
是在求他
“你需要多長的時間?”他可以給她時間,但是,僅僅是給她時間而已。讓他真正放手,絕不可能!
舒年沒有說話,多久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
有些傷痕,總是不那麼容易痊癒;而有些事,也總不那麼容易忘記。
她只掰了下夜晏的手,原本以爲夜晏會苦苦糾纏,可是,這一次,他卻突然鬆了手。長指,從她腕上滑落,只留下一片清涼。
腕上空蕩蕩的感覺,讓舒年心裏亦是抽着痛了一下,一時間只覺得周身的空氣更涼了許多
如果
如果未來的生活裏,真的再沒有夜晏了,她的世界,是不是又會變成和之前一樣那麼灰白那麼暗淡?
是不是又將變成一潭死水那樣,激不起任何的漣漪水花?
————
舒年洗完澡,換上衣服出來,臉色並沒有比之前要好多少。她走出房間,只見夜晏在廳裏的沙發上坐着。他很安靜,很安靜,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側顏,帶着一股沉沉的陰霾。
似乎是察覺到她出來了,這纔回神,擡起眼來看她。
兩個人,四目對上,舒年鼻子又泛酸。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將臉別開,走過去,整理着散落在沙發上的書本。
等到完全收拾好了,夜晏才站起身,“我送你。”
不是挽留。
低沉的語氣裏,也沒有任何商量。而且,他說着,人已經率先走到玄關處,換上了鞋子。
看着那背影,舒年脣顫了顫,最終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抱着書本,安靜的跟上去。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這樣的夜裏,小區裏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進進出出,周圍的氛圍顯得特別的安靜,靜得讓人壓抑。
夜晏撐着傘,舒年走在他右手邊。
兩個人,中間隔了一條縫。明明只是幾釐米的距離,可是,卻像是隔着千山萬水,難以跨越。
就好比心上的傷
一旦裂開了,總是很難再縫合。
雨,漸漸大起來,傘,並不大。夜晏的身形本就高大,一把傘也就只能容納他一個人。而且,他有意的將一大半的空間留給了舒年,所以,沒走幾步,身上的襯衫就被雨澆了個透溼。舒年一擡目,就注意到了,微怔一瞬,身子有意往外挪了挪。
明明是想騰出更多的空間來給他,可是,這樣的小舉動落在夜晏眼裏,卻像是厭惡的躲避。
他眼神一暗,擡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了回來。
他力氣很重。
舒年甚至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像是要扣進她肩胛骨裏去一樣。
“不用躲得這麼急!”夜晏聲音裏透着清冷,那是他受了傷後的武裝,“我不會再把你怎麼樣、”
說罷,他沒有停留,把手收了回去。重重的,捏成拳頭,垂在身側,繃得很緊很緊。
很顯然
他誤會了。
舒年知道。
脣,翕動了下,想解釋,可是,最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