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晏簡直是後悔到扼腕。
舒年這邊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握着電話,“夜晏,你是個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是,我是混蛋。”他只要她不掛電話,怎麼由得她罵都可以。夜晏坐進車內,連安全帶都顧不得繫上,踩下油門衝出去。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那麼做?”舒年突然哭起來,是真正的哭泣,撕心裂肺的那種,“你怎麼能這麼壞?”
夜晏握着方向盤的手,繃緊了些。呼吸,也跟着收緊了些。
面對這樣的質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對不起”
除了道歉,一切都是蒼白無力的。解釋?解釋什麼呢?當初他雖然沒有惡意要趁機迷丨奸她,可是,到最後的事實,他確實是趁她完全不清醒的時候要了她。多的辯白,更像是沒有擔當的脫罪,不過是給她造成第二次傷害罷了。
舒年吸了吸鼻子,“那晚,如果是別人是別人你也會和她發生關係嗎?”
夜晏知道,此刻在舒年眼裏,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是個只用下半身考慮,對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下手的禽獸。
可是
這麼多年,其實他卻只對她一個人有過感覺。
在重新遇見她之前,他身邊從不缺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妖嬈的,性感的,清純的,稚嫩的,樣樣皆有。可是,感覺不對,就是不可以。所以,這麼多年,在女人堆裏,他始終獨善其身。
這些話,夜晏沒有說,他知道,此刻他說了,她也不見得記得。酒後斷片,是她的習慣。
當然,舒年其實也沒有要他回答。她醉意熏熏,一個人在那邊細細碎語。她聲音模糊,夜晏在這邊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只是聽着她的聲音,心裏也安心了。至少可以知道她還是安全的,沒出事。
舒年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提着酒瓶,人搖搖晃晃的,都快要睡着了。熊婉婷也醉得不行。抱着酒瓶在和胡洋打電話,哭得肝腸寸斷,估計也把胡洋急得夠嗆。
心,隱隱作痛。
就在此刻,江邊原本安安穩穩的坐着的身影,突然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身,手撐着岸邊使力。使了兩下勁兒,都軟了下去,又跌回去坐好了。
“該死!”
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跌進水裏去!
夜晏看得心有餘悸,哪裏敢再呆着?立刻推開門,大步走向舒年。
舒年一向就是個倔強的人,起身失敗,喘了兩口氣,又要繼續。但是,渾身都實在軟得厲害,這一下,手掌心一滑,整個人眼見着就要掉下去。
她驚呼一聲,以爲自己真正要掉下去的時候,沒想到手臂突然被一隻大掌扣住。對方很有力,竟是輕而易舉的將她直接拉了起來。她藉着對方的力氣,站起身來,正要張嘴說“謝謝”,一擡目,見到眼前的人,只覺得一陣恍惚。
夜晏
是夜晏
可是,此刻他怎麼會在這兒?
“你不是去了f國嗎?”她歪着頭看他。
“原來你還認得出我!”夜晏語氣不是很好。剛剛,他要是沒來得及時,她落水出事了怎辦?!
他的眉心皺成了‘川’字,心裏有股氣憋着,直接將她手裏的酒瓶扔了,把她的手抓到面前看了看。
一時間,臉色更難看,“刮傷了!”
她纖柔細嫩的掌心被江邊磨進了碎石,破了皮,流着血。
舒年根本就感覺不到痛,她閃爍着淚光的眼,迷離的看着夜晏,蒙着霧氣和醉意的眼,各種濃情都毫無掩藏的傾瀉出來。她突然就往前一步,軟軟的身子,靠進了他懷裏。
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