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僵坐在那,呆呆的看着他的車離開,駛入夜色裏。嘴裏,嚼的最後一口裏脊肉,明明是甜的,她卻只覺得苦不堪言。夜晏來了,但她卻莫名的有種被遺棄的孤落感,錐心的疼。
夜晏走過來,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裏更確定是有人讓這丫頭失戀了。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能讓夜瀾看得上,並且還看不上她,讓她在這傷懷?那個人,想必不簡單。
夜晏心裏已經冒了一百個問號,他很想見識見識一下這個男人或者男孩,但要問也絕對不是現在。他耐着性子沒有立刻問,只是把手裏的水擰開,遞到她面前,“漱漱口。喫不得辣,還喫這麼多?”
夜瀾接過水,一連喝了好幾口。夜晏抽了紙巾給她擦油膩膩的手,見她喝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胸口一緊,眉心皺起,“行了,別喝了。”
他怕真把這丫頭嗆出個好歹來,伸手奪了水。夜瀾眼眶通紅,對上他審讀的眼神,她心虛的不敢多瞧,低着腦袋抓着書包就往外面走。
唐紀楓已經買過單了,夜晏追出去,夜瀾已經上了他的車。上車後,他才發現夜瀾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男式襯衫,外面罩的也是一件西服。
他眉心一跳,實在忍無可忍,“你這是怎麼回事,你自己的衣服呢?”
大半夜的,穿着男人的衣服,不得不讓他胡思亂想。
夜瀾一直把腦袋靠在車窗上,眼神也沒有焦點的落在外面。聽到夜晏的話,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才答:“這都是唐紀楓的衣服。我喝酒把衣服弄溼了,他怕我感冒,所以讓我換了下來。”
夜晏聽到這樣的解釋,眉心舒開一些。一邊開車,一邊斟酌着道:“以前都叫他哥,別沒大沒小的。還有,你上哪喝酒去了?爲什麼喝酒?”
夜瀾覺得頭有點疼,小臉揪成一團,覷着外面,“哥,我今晚什麼都不想說。”
“那你什麼時候想說?”
夜瀾咬着脣,不說話了。根本不敢在夜晏面前提自己喜歡唐紀楓的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敢提。她知道,沒有人會支持她。在任何人的觀念裏,她就是妹妹,唐紀楓就是哥哥。
夜瀾靠着車窗,閉上眼,像是真正睡着了。
可是
幾分鐘後,她輕幽幽的聲音突然傳來,飄渺無力得像輕煙,“哥,你說,真有天生就花心,永遠不會真正喜歡一個人的人嗎?”
“當然有。”夜晏側目看她,“唐紀楓那傢伙不就是嗎?”
夜瀾捏着裙襬的手,收緊了些。她覺得冷,把身上的西服更攏緊。
哥哥和唐紀楓一起長大,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是最瞭解彼此的
夜晏目光微深沉了些,語氣也重了些,“如果你遇見這樣的人,爲免受傷,你應該聰明的離他越遠越好,不要去妄想你可以改變一個花心的人。你費盡心思,把他的心挖開來,到頭來你也會發現他不過是無心。”
離得越遠越好
真的可以做得到嗎?
夜瀾眼眶裏紅了一圈。她閉上眼去,把自己縮成一團,再沒有迴應過夜晏的話。直到後來,酒意上來,她人縮在副駕駛座睡着了,夜晏把她抱回的房間。
他纔出了夜瀾的房間,唐紀楓的電話就過來了,簡直是掐着點的。
“到了嗎?”唐紀楓先開的口,聲音幽沉。
“嗯。”
“她呢?”
“睡了。”
“還難受嗎?”
“情緒很糟糕,睫毛上還掛着淚呢。誒,你說,她能看上什麼人,而且,人家還看不上她?”
“我要睡了。”唐紀楓沒有接夜晏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明天公司見。”
說完,沒等夜晏接話,他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良久,唐紀楓就躺在沙發上。屋子裏也沒有開燈,一片黑暗。他重重的呼吸着,只覺得空氣還隱約飄蕩着少女的香味。
那傻丫頭
伸手,胡亂的在茶几上摸了幾下,抓到那盒子,取出盒子裏的錢包。最終,翻身而起,將原本錢包裏的卡和錢都抽出來,放進新錢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