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拉住她,將她拖了回去,塞到車上。
“馬思隱,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她的臉緊繃着,瞪着他。
他緩緩發動了車子,不過這次開得慢了很多。
那潔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他將車開到一間別墅面前。
“自己進去,還是我拖你進去!”他靜靜地說,表情帶着一抹高深莫測。
那潔臉色還是不太好,她下車,沒好氣地說:“你就不怕我報警!”
馬思隱笑得很有深意,“你不會的。”
秦家和馬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那潔哼了一聲,也不怕他怎麼樣,直接往裏走。
偌大的別墅裏,一個人也沒有,她也不怕,馬思隱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她也能肯定他不會將她怎麼樣。
將手裏的皮包扔到沙發上,她坐在那裏睨了他一眼。
馬思隱對她的冷淡不以爲意,他走上樓,也不怕她跑掉。
這裏很偏,除非她想走回去,不然她不會亂跑。
一會兒他就下樓了,手裏拿着一份像是文件的東西。
他坐在她對面,將東西推到她面前,淡淡一笑:“看吧!”
看到她有些遲疑,馬思隱抿着脣,靜靜地等着。
那潔終於還是伸出了手,打開文件袋,裏面是一大疊的資料,當然,還有些照片。
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她的臉色發白,“這些,你從哪裏來的。”
一張張全是林強猙獰的面孔,還有十八歲的她無助的表情。
指尖是冰涼的,她擡眼,有些乾澀地問:“這些是哪裏來的?”
馬思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說:“我有我的辦法,但是我能保證這些,在這個世上只有一份。”
他拿過她手裏還有落在桌面上的照片,打火機打着,緩緩地將它們給燒得乾乾淨淨。
那潔瞧着他,他將那些灰扔到垃圾筒裏,身體輕靠在沙發背上,“你現在可以看看其他的東西。”
他不屑用這些威脅她怎麼樣,他要的,不是一夕的歡愉,也不想她憎惡他。
那潔拿出其他的一些資料,目光有些怔忡起來,上面是秦陸的入院單,接受催眠治療,日期…
她的小臉刷白,正是六年前他從A市回來,後來他沒有碰她的那段日子。
照片,這些東西…馬思隱想告訴她什麼?
她的心慌了,她一下子站起來,顧不得自己的東西向外面跑去。
她不要再看下去,不要再聽下去,她捂着耳朵,拼命地跑着,淚流了滿面。
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樣,秦陸不會知道的,他去醫院也和那件事情無關,她要知道…
馬思隱在後面牢牢地抱住她的身子,半摟半抱地將她拖回去,那潔的情緒還很激動,張開牙就用力地咬在他的手臂上。
她有些失控的力道讓他疼得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但是一聲也沒有哼,一直將她抱回屋子裏。
他看着她,殘忍地說:“秦陸看過那些照片,他無法碰你,去看了醫生,還沒有看好,就被你看見了他和安雅在一起。”
她住耳朵,滿臉的淚水:“馬思隱,我不要聽,你閉嘴!”
她不哭了,目光愣愣地瞧着他,忽然,手一揚,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
馬思隱的臉偏向一邊,緩緩地回頭,看着她激動的神色。
他陰着臉,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拼命地搖晃着:“那潔,你自己想一想,那麼一個可以說厭棄過你的男人,你還那麼愛着幹什麼?”
她無神地任着他搖晃着,她的心已經被掏空了,滿腦子都是秦陸曾經對她厭棄的事實。
頭很暈,她覺得難受極了,想說話,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這麼直直地暈了過去。
馬思隱愣了,在她要跌倒的時候,他伸手將她抱住,拍拍她蒼白的小臉,“那潔…”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立刻將她抱上樓,讓她躺在牀上。
他估計她是太過激動才暈過去的,所以也沒有太過驚慌,只坐一邊守着。
那潔暈睡了兩個小時才幽幽地醒來,一醒就聽到樓下她的手機在響。
她撐着坐起來,馬思隱立刻扶着她。
那潔一把甩開他的手,表情冷淡:“走開!”
她擡眼,冰冷地看着他:“馬思隱,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着她來到樓下。
那潔拿起包,默默地看了下手機。
手機這時又響起來,她接聽起來,裏面傳出秦陸有些焦急的聲音,“小潔,你在哪兒?”
他打了二十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他現在在外面找着。
那潔抿緊了漂亮的脣瓣,一會兒才輕輕地說:“有一個朋友在一起,我馬上就回去。”
秦陸收了線,也將車子開回西峮。
那潔放好手機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走到外面坐到車裏。
馬思隱上去,他的臉上還有着鮮明的五指印,他側頭瞧着她面無表情的小臉,有些猶豫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那潔沉默了許久才冷笑一聲:“和你有關係嗎?馬思隱,就算我和秦陸分開,我也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
他有些被惹怒了,伸手固住她的小臉,“是嗎?我會等到那一天的,哪怕不擇手段。”
他傾身想吻她,那潔用力推開他,“自重!”
她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其實她心裏是恨着他的,如果不是他,她現在不會這樣。
她…寧可永遠不知道!
但是她現在知道了,她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在面對秦陸的時候,在他再次向她求歡的時候,她應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該慶幸,他又能和她做那件事了不是嗎?
脣角帶着一抹嘲弄,她知道那是對自己的厭棄。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西峮的門口。
那潔下車,看也沒有看馬思隱一眼就徑自往裏面走。
“那潔…”暗夜裏,馬思隱突然叫住了她。
那潔回頭,抿緊了脣瓣,輕輕地說:“以後不要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