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坐在書房裏,窗簾全都拉着,密不透風的,黑壓壓的讓人感覺到壓抑!
她小心地走過去,從背後抱着他的背,輕輕地說:“司令,該喫點東西了。”
想也知道,秦司令是很不好受的。
秦司令的身體一震,好半天,手才拍了拍那潔放在他肩上的手,聲音帶着明顯的暗啞:“小潔寶貝回來了?”
那潔嗯了一聲,將臉埋在他的後背裏,帶了些哽咽:“司令對不起!”
秦司令轉過頭,替她擦了下眼淚,“說什麼呢!秦陸這是爲國捐軀。”
那潔怔了一下,到現在她也沒有弄明白,秦陸是因爲什麼出事的。
司令沒有說,帶着那潔一起下去,雖然都喫不下,但是好歹吃了點兒。
“小潔,秦家對不起你。”秦司令老淚橫飛,小曼已經夠苦了,小潔寶貝更苦,才這麼年輕,秦陸就不在了。
那潔忍住哭,“司令,明天還得去送秦陸呢,您別傷了身體。”
秦司令仰了仰頭,神色有些壓抑,“我知道。”
飯後,各自去休息。
晚上的時候,那潔一個人躺在牀上,雙眼無神瞧着天花板,她的手放在身側的枕頭上,輕輕地握着,像是想握緊他最後一絲溫度一般。
她睡不着,沒有他的體溫的夜晚,她無法入睡。
輕輕地閉着眼,想象着他抱着她時的情景,眼淚又情不自禁地落下來。
她一邊哭着一邊對着周圍的空氣說話:“秦陸,對不起我就應該哭的。”
小手揪緊他的枕頭,極力地剋制着。
隱約地感覺到小腹那裏動了一下,她慢慢地將手伸了過去,一隻小小的東西在她的手掌心緩緩地動着,她的眼裏還有着淚水,只是緩緩地綻出一朵微笑。
秦陸,我們的孩子也在想你。
那潔走下牀,將那枚戒指用一條細緻的鏈子串起,掛在了自己的項子上。
寶寶,這樣你就可以和爸爸最親密的接觸了,他很愛你的。
她輕輕地上牀,手放在小腹上,雖然還是無法入睡,但卻是平靜很多了。
夜裏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夢見秦陸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從夢裏驚醒已經是清晨五點半了,天微微地亮,她看着窗外的晨光,表情微微地苦澀——
今天,就要送走秦陸了!
整個秦家都無比沉重,秦家陵園內,落墓的時候,那潔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以後,這世上,就不再有一個叫秦陸的男子再叫她寶寶了,伸手撫着小腹,她在心裏默默地說:“以後,換我來守護你。”
回去的時候,她坐在起居室裏,撥了一個號碼,是陸川的。
電話好久才接聽起來,陸川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小潔,找我?”
那潔仰着頭,拼命地壓抑着自己,“是你殺了秦陸嗎?”
陸川沉默了一下,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只覺得是天旋地轉,許久才幹澀着聲音說:“我以爲,你永遠不會對他下手的。”
陸川輕笑一聲,“憑什麼?就憑我喜歡你嗎?那潔,你難道不知道我越是喜歡你,就越是要置秦陸於死地嗎?”
他心情極好地吹了下口哨,然後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他的眸子就暗了下來。
望着房間灰色的大牀,他的神色更是複雜,緩緩走了過去,看着牀上躺着的人,輕嘆了口氣:“秦陸,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幫你,甚至不惜讓她恨上我,只爲了能讓你和她早點見面!”
他按了一個按鈴,外面就走進一個醫生來,是西方人。
陸川也就是陸維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牀上的人身上,“他還有多久才能醒?”
醫生向他解釋着:“秦先生因爲腦震盪,所以暈迷的時間長些。但是今晚一定會醒的,請少爺放心。”
陸維的臉上戴着銀色的面具,身上是一襲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很是邪魅。
他伸出手,緩緩地劃過秦陸臉上深深的一道疤上,聲音帶着一抹暗啞:“有沒有辦法除掉。”
醫生有些爲難地說:“這個得等以後慢慢地磨平了。”
陸維勾了勾脣,“你下去吧!”
醫生立刻就下去,他是的專用醫生,陸維算是他的少主。
再上面的主子不太問事兒,一年到頭也看不到一回,大部分是少主主持大局的,所以這裏是少主說了算的。
沒有人看過少主和主子的真面目,也不敢看,據說見過的人都死了。
醫生退下去後,陸維給自己倒了杯酒,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喝着,十分耐心地等着。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無意中救了秦陸,原來以爲的一場殊死決定在秦陸被人暗算後告終…
他將昏迷得傷的秦陸給撿了回來,他再遲個五分鐘,秦陸必死。
因爲暗處的他看到一陣機槍掃射,秦陸就差點兒成了馬蜂窩。
這傢伙的運氣不得不說好得讓人揍人。
直到傍晚六點的時候,牀上的人發出微弱的聲音。
陸維緩緩回頭看過去,然後修長的身體站起,朝着那邊走過去。
秦陸睜開眼就望進一雙冷酷無波的眼裏,他扯了扯脣,感覺臉像是火燒一樣地疼。
“別說話,你身體到處都受傷了!”陸維平淡地說,聲音裏面沒有一絲起伏。
秦陸望着他,目光專注。
陸維笑着,“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要殺早就殺了。”
不是沒有動過念頭,只不過又嫌那個小女人哭得心煩,這不還沒有死,就哭成那樣恨不得將也給挫骨揚灰了,要是真被他弄死了,陸家怕是要絕子絕孫了。
秦陸沒有說話,目光裏卻是染上了一抹焦急。
陸維當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有些看熱鬧地說:“你家裏將你隆重地入了園了,以後就沒有你這個人了啊!”
秦陸的眉頭輕皺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維笑笑,“秦陸,你是不是以爲我故意誤導她們?”
他搖了搖頭接着說:“你以爲你回去,還能活着嗎?”
秦陸閉了閉眼,該死的他說得對極了,在力量懸殊這般大的時候,他確實不是那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