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裏,她就忙裏忙外地去鋪牀了。
陸川在外面等了她久她也沒有出來,感覺到奇怪,於是走進房間裏,就看到小娃兒半坐在那裏呆呆的。
“楚楚你怎麼了?”他靜靜地走過去,伸手擁住她的小身子。
楚楚回頭看着他,忽然身子用力投進他懷裏,哭着:“陸哥哥,怎麼辦?這張牀別人睡了,我不想睡了!”
陸川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他嘆了口氣,將她的小身子拉了起來,“楚楚,不想睡的話,我們睡客房吧!”
他這輩子是作的什麼孽哦,弄來這麼個小祖宗來折磨自己。
還沒有創造價值,就將他折騰得夠兇的。
伸手攬着她去客戶睡,第二天的時候,陸川打了個電話讓傢俱公司將這張牀給換了,楚楚這才心裏高興起來。
她像個小妻子一樣住在這裏,雖然不會做飯什麼的,但是她每天將家裏收拾得很乾淨很整潔。
到了晚上陸川回來,她就叫了外賣兩人一起喫!
而陸川也許久沒有留連花叢了,每天早早回家。
沒過兩天,楚楚的行李寄過來了,她一件一件地整理好,將這裏填上她的存在。
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她知道陸川幫她準備了一個盛大的舞會,她裝作不知道,只是偷偷地高興。
當天的衣服鞋子陸續地送過來,足足有二十來套供她選擇,楚楚挑得眼都花了。
她哼着歌,輕快地走進一家男裝店,準備替陸川挑一件衣服配她當天穿的小禮服。
小手忙碌地挑着,服務小姐看楚楚衣着入時,知道是有消費能力的,自然熱情又周到:“小姐,是爲男朋友挑衣服嗎?”
楚楚嗯了一聲,小臉紅紅的。
她拿了一件襯衫看了看,好像陸哥哥很喜歡黑色的呢,只是自己當天的禮服不太配,她有些猶豫,服務小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很賣力地遊說着:“小姐,這件衣服有女款哦!您要不是試試?”
楚楚心裏一動,小臉緋紅着接過服務小姐遞來的襯衫。
她走到更衣室,準備換衣服,可是纔打開門,就呆住了。
因爲裏面已經有一對男女了,衣衫不整地擁吻着…而且那男人她還很熟,是她的陸哥哥。
女人並不是安娜,而是一個比安娜還要美豔的年輕女人,大概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楚楚哆嗦着,死死地瞪着他,手裏的衣服也落了地!
“楚楚?”陸川反應過來,伸手想抓過楚楚,但是她退後一步,眼裏帶着淚水,她想說話,卻是一句也沒有說出來!
她以爲,他換了家裏的牀,他每天和她在一起喫飯睡覺,他的身邊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了,原來…不是這樣的。
她擁有的,只是他一部分,而那些女人分享的是他的另一面。
這樣的陸哥哥,她不要!
猛地跑了出去,陸川心一驚,他告訴自己這都是爲了計劃,他不能讓她跑掉。
他養了她六年,等的就是之後一刻。
他想出去追,但是身後的女人纏得他好緊好緊,他眯着眼,用力將女人甩開,大踏步走了出去。
胸前的扣子敞開着,他不在乎,在商場裏跑着尋找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他並不知道,楚楚並沒有走,她躲在了衣服中間,等陸川走後,她才靜靜地走出來,將自己卡交給服務員,“我買這兩件襯衫。”
擡眼,望着屬於他的窗戶,她心裏冷冷一笑。
原來這些年,她一直在做夢而已,陸哥哥從來不是她的。
將手裏的衣服拽得很緊,她緩緩走進去。
屋子裏自然是黑暗一片,前些時候的那些溫暖原來都是假的。
她還是活在黑暗中的。
楚楚抿緊脣瓣,沒有開燈,就這麼走到客房裏去,在黑暗中摸出一把剪刀,坐在地板上,她將那兩件衣服絞得破碎,當然她的手也弄得血跡斑斑。
最後,她喘息着扔下手裏的東西,將小臉埋在膝蓋裏,眼睛無神地望向窗外。
眼裏流下了液體,順着她的臉頰不斷地往下淌着…
這個夜裏,她知道了什麼叫心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呆在他身邊了,她會死的!
或許她應該離開了!
天微微亮的時候,她拿起自己來時帶來的一個小包,裝上少量的錢還有幾套換洗的衣服。
走出去的時候,她毫不留戀。
當初她是爲了他留下,在那座島上一呆就是六年,每年她只能看到他一個月,別的時間都是在等待。
現在,陸哥哥過得很好,身邊的很多女人,她再單純也知道陸哥哥和那些女人做的事情是什麼。
他們一起共眠了那麼多的夜晚,卻是比不是那些女人一個吻!
走出公寓的大門,外面才微微亮,她閉了閉眼,毅然地踏出這裏,踏出他給的六年。
楚楚離開半個小時後,陸川疲憊地回來。
楚楚跑出去後,他在外面找了半天,後來回家找了一下,她沒有回來,後來他又出去找了一夜。
他走到家裏,裏面靜悄悄的,但是空氣中又有着不一樣的氣息。
他能感覺到,楚楚回來了。
想也不想地他走到她的房間裏,可是他見到的,只有地上一攤破碎的布料。
他蹲下身,在那堆碎片中找到兩個標籤。
同一個牌子的男女襯衫。
或者應該說是情侶裝。
她是買給他和自己的吧!
想到自己和林達在更衣室裏的一幕,他閉了閉眼。
昨天和林達喫完飯,她說要去幫男朋友挑襯衫,讓他幫着試一下,可是他在試衣服的時候,她卻突然進來,用力地吻住他。
雖然不是他主動,但是他也沒有拒絕,自從楚楚來了後,他就沒有過女人了。
或許是身體空窗許久,所以他有些控制不住。
林達和他,以前有過這種關係,而且她也是一個放得開的女人,所以他沒有任何道德上的束縛,很輕易地就燃起了火。
可是他想不到楚楚會出現在那裏,他看到她受傷的眼時,心裏竟然那麼疼痛。
他答應過她,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的。
他告訴自己,只是爲了那個計劃,只是爲了六年精心培養的人脫離掌控,但是他騙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他心急火燎地找她,找不到她的時候幾乎要發瘋。
此時,看見那堆碎片,他的心都要碎了,感覺楚楚要絞的不是衣服,而是她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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