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川乾咳了兩聲,倒是沒否認,略顯粗礪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着:“是有些過分了,我道歉,但不後悔。”
“算了,看在你這麼幫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了。”這個男人幫了自己很多次,其實對他還是感激的。而最主要的,就算她真的計較,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她無力改變什麼。
“不計較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說……我今天晚上可以再犯一次錯誤?”
夏子沫立即橫他一眼,不過馬上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也等於零。
“能不這麼得寸進尺嗎?”
“我儘量控制,控制不了的時候不是我的錯。”
夏子沫無語的抽了抽眼角,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做了錯事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
不過他是陸灝川,一向都是霸道強勢的男人。哪怕是上天奪走了他的一雙眼睛,他身上的那股天生的王者之氣,依然不經意間的流露出來。
“不是你的錯,那是誰的錯?”
“當然是你的!”
夏子沫無語的吐了口氣,覺得這個人說話真不是一般的強詞奪理。還沒等她開口,他的大手就擡起來,摸索到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掠過,手指再輕劃過她柔軟的脣:“因爲你是夏子沫,是註定今生要做我妻子的人。如果換個人,連見我的機會都沒有。”
夏子沫睜大眼睛看着他,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麼。
他的大手收回去,坐在*邊看着她額頭的方向緩聲命令:“過來。”
“做什麼?”
“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得親我一口。”
夏子沫無語的剜他一眼,直接拒絕了:“你辦事就辦事,我憑什麼要親你?”
真是搞笑,她是被逼嫁給這個男人的,他居然能說的這麼坦然,她都佩服這個男人的勇氣和自信心了。
他的回答霸氣十足:“因爲我看不見。”
夏子沫好笑的看着他,覺得這個人真不是一般的無理取鬧,因爲他的眼睛看不到,她就要主動親他一口,這是什麼邏輯?
夏子沫直接躺了下去,扯過薄毯蓋到身上,看着他快速的聲明:“我只喜歡親自己喜歡的人,你這麼喜歡讓人親,出去隨便找一個,我絕對不會反對的。”說完直接把薄毯蒙到了臉上。
身上有重重的東西壓下來,他低緩有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放高利貸,因爲可以收利息,這個吻留到晚上了,利息是一百個,出去辦事,走了。”
他的話說完,夏子沫便感覺身上一輕,接着傳來他的腳步聲和房間的關門聲。
聽着周圍安靜下來,夏子沫慢慢的拿開薄毯,發現房間裏果然沒有了他的身影。她鬱悶的坐起來靠在*頭,想着他剛剛說的話翻了個白眼。
放高利貸,一個變成一百個?他不怕嘴巴親腫了嗎?
想親她是吧?她抹上辣椒麪,辣死他!
算了,要是真抹上,第一個死的是她自己。
對了,他的眼睛看不到,要是有個假嘴就好了,夏子沫想到這裏眼睛一亮,擡腿下了*去了隔壁的書房。
網絡是個好東西,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她是不是可以在網上訂個假人?以後陸灝川想親的時候讓他抱着假的就行了。昨天晚上她要是提前準備個那什麼娃娃,是不是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夏子沫坐在電腦前,想着陸灝川和假人接吻的場面,自己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每每跟他過招,她總是會忽略他失明的事。現在想起來,自己真的是太笨了。
她是個心底善良的女孩子,從沒想過欺負失明的人,不過身邊這個欺人太甚,不好好想個辦法,他會更加得寸進尺的。
夏子沫點開網店,看着網頁上那個披着長髮的充汽娃娃,擡手捂住了嘴巴。
池玉秋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雖然賣了夏子沫的茶室得到了一千萬,後來賣別墅又從中賺到了二百萬。這事要發生在一般人的身上,手裏握着一千兩百萬也應該知足了。可池玉秋不這麼認爲。一千二百萬是個死數,早晚會有花完的那一天,何況除了這個女兒之外,她可是還有個上高中的兒子夏雲霽。以後兒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時,怎麼也得給他開個公司纔行。
她這段時間是天天晚上睡不好覺,一想到那二百萬就砸在樓上,胸口總是氣的一陣陣的疼。
心裏真是不甘,一個瞎子,沒幾天的時間就輕易從她的手上拿走了兩百萬,這事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的頭疼。
不過好在她聰明,想到了讓催眠大師直接對夏子沫催眠,從她的口中得知當年的一些片斷,其實她真的沒想到夏子沫昏迷不醒中說的兩句話,就輕易破除了段老爺子的心理防線,直接同意女兒嫁進段家了。
天大的喜訊!
陸灝川,你從我這裏拿走二百萬,我藉着夏子沫的記憶把女兒嫁進段家,這筆帳,划算的很!
心裏忍不住的嗤笑,瞎子就是瞎子,就算是有錢,那又怎麼樣?只要她動動心眼,他就不是她的對手。
從昨天到現在,池玉秋真的是忙壞了,夏家以前好歹也是有些名氣的,就算是隻有半個月,她也不能讓女兒寒酸的嫁過去。
從訂做禮服,選場地,列新朋好友的名單,還有女兒的婚紗設計,無論是哪一個環節,池玉秋都要插上一足。
總而言之一句話,她要風風光光把女兒嫁出去,要段家舉辦一場全城最豪華的婚禮,她要藉着這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徹底的翻身。
今天帶着女兒去找了幾家做禮服的店面,覺得都不是太好。池玉秋覺得婚禮上用的東西還是去香港置辦更好一些,這樣一想,不到下午三點就帶着女兒回了家。雖然什麼事也沒辦成,但是腿卻累的細了幾圈。池玉秋坐在沙發上捶着腿,傭人立即端着榨好的果汁走了過來。放在池玉秋面前時,有些欲言又止。
池玉秋端着果汁喝了幾口,覺得舒服了擡頭看着傭人還不走,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複雜,納悶的看着她道:“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保姆的臉上左右的抽了抽,擡手指了指樓上:“夫人……您……您上樓看看……就知道了……”
池玉秋的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話?我上樓去看看還問你做什麼?”
保姆爲難的咬了咬脣:“樓……樓上……有人……”
池玉秋的眼睛一瞪,顧不上身體疲憊,騰的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一邊的夏美希也有些緊張,頭皮都跟着有些發麻:“你的意思不會是家裏進小偷了吧?”
保姆立即搖了搖頭。
女兒的話讓池玉秋也跟着一下子緊張了,拿起旁邊的一個花瓶向着樓梯處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到樓梯處時,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的腳步一滯,眼睛緊緊的盯着樓梯口,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不請自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池玉秋眼睛一瞪的盯着眼前的陸灝川,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襯衣,正配着一條黑色長褲,單手抄在口袋裏,緩步停在樓梯處。不下也不下,就那麼沉默的站着,身後跟着他的男祕書兼保鏢。
池玉秋看看樓上的陸灝川,轉身把手裏的花瓶遞給了身後的保姆,看着停在樓梯口的陸灝川諷刺的笑了笑:“原來是灝川呀,怎麼不正大光明的來,還要選我不在家的時候,知道的是你來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家裏來了小偷要偷東西呢。”
站在原地的陸灝川淡淡一笑:“秋姨誤會了,我不是來看您的,也不是來偷東西的。就過去了幾天而已,秋姨不會忘了這套房子裏也有子沫的一間臥室吧?說到偷東西,我倒是記得有人把我岳母留下的茶室賣了一千萬,子沫到現在都一分錢都沒拿到。您說呢?”
池玉秋聽他話尷尬的乾笑了兩聲,心裏說不出的氣憤:“子沫確實有一個房間是她的,不過這房間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陸灝川終於緩步走下來,一步一步,很慢,但卻走的很精準。
站在樓下客廳的池玉秋,看他穩健的步伐都要懷疑他的眼睛有問題了。但是盯着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時,還是捕捉不到任何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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