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點。
終於到我生日這天了,期盼了許久,此刻的心情不覺有些小激動和小忐忑。激動的是,像這種沒有外人的“後宮聚會”,這些年來也沒有過一次,現在終於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忐忑的是,我實在不清楚我的生日聚會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幾人一個不好吵了架動起手,那就完蛋了。
“媽媽,我要尿尿。”被窩裏的小若若困呼呼地拉拉我。
“月娥,你女兒去廁所,月娥!”
我也是剛醒沒一分鐘,躺在牀上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就揉着眼睛坐起來,左右一看,“這個鄒姨,大早上跑哪去了?”把小若若從被窩裏抱出來,我一打哈欠,穿上拖鞋帶女兒去了衛生間,然後下到一樓看了眼。居然也沒有鄒月娥的身影,拍拍腦門,我摸出了過去。
“幹嘛?”電話那頭響起鄒姨的嗓音。
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懶洋洋道:“你幹啥去了?不是說今兒不上班嗎?”
“呵呵,是啊,今天哪也不去,好好跟家給我的小老公過一次生日。”手機那邊聲音很亂很雜,像是在車水馬龍的街頭,“你要是困就再睡個回籠覺,醒了以後把若若送咱媽那兒去,讓爸媽盯着她,我買菜呢,過會兒再回家。”
我哦了一聲:“行吧,早點回來。”
“嗯,來,親一個。”吧唧聲兒響起。
我咳嗽了咳嗽,也對着手機“啵”了一口,纔是掛了線。回屋幫女兒穿上衣服後,我把櫃門一拉,開始在裏面翻騰起來,找了好半天,最後選了一件黑色的休閒西裝和白襯衫,皮鞋領帶也精挑細選了一下,末了,對着臥室那面席地的鏡子左右照照,嗯嗯,還算挺精神的。不錯。
小若若在一旁嬉笑道:“爸爸臭美,爸爸臭美!”
我臉一熱,回頭瞪瞪她:“就許你和媽媽照鏡子,不許爸爸照啊?”兀自哼哼了一聲,我把小若若舉高高,仰頭問她:“爸爸今天帥不帥?嗯?”
顧若若手舞足蹈道:“好帥!好帥!”
我笑道:“那你再說,是爸爸好看還是媽媽好看?”
小若若一歪脖子,兩隻小腿兒在半空晃了晃,“媽媽好看!”
我唬起臉,把她又舉高了一些,“誰好看?”
小若若哇哇大叫,“太高啦,我要掉下來啦,啊啊,爸爸好看,爸爸好看,嘻嘻!”
“這還差不多。”親親她的腦門,我放她下來,“走,去你奶奶那兒。”
“噢,去奶奶家嘍。”
開車到前門四合院後。爸媽還沒出門,正跟家裏喫早點呢。
我抽空把爸媽叫到一旁,小聲兒道:“今兒月娥要單獨給我過生日,所以您倆幫着照顧照顧若若,嗯,明天吧,明天我再來接她,對了,千萬別跟若若說我生日的事兒,不然小傢伙肯定粘着我不走。”
老媽不耐煩地擺擺手:“滾吧滾吧,看見你就煩。”
老爸皺皺眉:“你少說幾個髒字不行啊?別給若若教壞了!”
老媽一哼,“我罵人?你就說哪有你兒子這樣的?過生日就全家人一塊過唄,好嘛,爲了個二人世界,把孩子也給扔出去了?哼,正好,我還想我乖孫女了呢,你趕緊走吧,明天也別來了,讓小傢伙跟我和你爸這兒住幾天。”說罷,老媽拉着顧若若的手溜溜達達地去院裏了。
和晏姐袁姐妍妍等人一起過生日的事兒,我自然不好意思跟爸媽說。
出門前,小若若正眉飛色舞地跟院裏蹦躂着,倆手使勁兒往房頂的方向夠着,那兒好像臥着一隻黃白相間的流浪貓,若若嘴裏還叫:“是大貓貓!是大貓貓!大貓貓你快下來!陪我玩!陪我玩!”
呵呵一笑,我出了院子,開車回順義。
剛進家門。還沒把車停進車庫,我就發現院裏牆的草坪上停着一輛奧迪a8,車牌是晏婉如的那輛,等把車進了車庫後,我從車庫側面的另一個小門出去,推門進了別墅,“晏姐?晏姐?”
一層一間開着門的客房裏傳來晏婉如的嗓音,“姐在這兒。”
我漫步走過去,“月娥車怎麼沒在?你自己來的?有鑰匙?”
晏婉如一嗯,笑道:“我跟小紅一塊來的,月娥昨天把別墅備用鑰匙放我那兒了。”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真絲吊帶裙,似乎就是我幾年前送給她們的那套,晏姐頭髮盤着,黑高跟鞋踩着,腿上還裹着一條淡紫色的連褲絲襪,誘惑極了。
我看了她好半天,都忘了說話。
“小色胚!”晏婉如啐了我一口,下意識地拉了拉裙襬,彎着腰繼續跟一個櫃子裏找東西,“小紅跟樓上給你收拾屋子呢,你幫她去吧,嗯,月娥說的那個裝飾燈在哪呢。哦哦,找到了,等我掛上。”她從箱子裏拿出一溜坨在一起的裝飾燈,足足十幾米長,細細的電線上全是五顏六色的小燈泡。
我眨眨眼:“你這是幹嘛?”
晏婉如抱着裝飾燈來到客廳,“點綴點綴氣氛唄,躲開,別礙事。”
我哎呀了一聲:“別那麼麻煩了,不就過個生日嘛。”
晏婉如不理我,搬了把椅子挨着牆站上去,把裝飾燈往別墅最外側的一排席地透明玻璃上掛。我怕她掉下來。就挽起袖子要去幫忙,誰知晏姐卻白了我一眸子,“一邊去,今天你啥也不用幹,喝茶歇着就行了,這些交給我們。”
“別電着你,快下來。”
“去去去,說了你別管了。”
我砸了下嘴巴,扯着嗓子朝樓上喊道:“紅姐,紅姐,下來弄電線,快點。”
斐小紅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只聽她嘀嘀咕咕道:“婉如怕電,老孃就不怕電啦?老孃又不是膠皮做的!”我側頭看向她,表情頓時詫異了一下,蓋因紅姐竟然也是穿得那件我很早以前送她們的黑真絲吊帶裙,黑高跟鞋好像也和晏姐那雙是一個牌子,她跟晏姐盤着同樣的髮型,唯一不同的是,斐小紅的連褲絲襪是淡紅色的。
我一汗,“你倆這是?”
斐小紅嘿嘿一笑,微微扭了下臀,“老孃這身咋樣?”
我咽咽吐沫,哼了哼,沒回答,溜達溜達地坐沙發上喝茶去了。只是一邊端着茶杯,眼角卻依舊瞥着她們倆人那邊,不得不說,縱然我一直對斐小紅沒什麼好臉色,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臉蛋都是很不錯的,尤其今天這身與晏姐幾乎一樣的打扮,更爲她倆增添了幾分魅力。
不會兒工夫,鄒月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