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偉基拒絕爲方文南出面之後。方文南陷入短暫的憤怒和迷惘之中,他憤怒的是自己用利益堆積起來的友情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迷惘的是,這件事,這件在他眼裏看來只不過是一件小事處理起來竟然是那麼的棘手,不過迷惘只是暫時的,方文南很快就理順了頭緒,這件事的關鍵人物還是張揚,開始牛文強和他兒子方海濤發生衝突,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事情從顧明健介入之後,馬上就發生了改變,冷靜下來看這件事,跟顧明健壓根沒有半點關係,顧明健的介入完全是因爲張揚的緣故,是張揚一手把顧明健給領了進來,然後事情的發展就陡然逆轉,現在他已經完全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中。方文南雖然早就看出了張揚的關鍵作用,可是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會變得這麼棘手,他認爲憑藉自己的能量,完全能夠將這件事壓制住,解決掉,洪偉基的明哲保身讓方文南豁然清醒,自己不是在跟顧明健抗爭,而是在跟顧允知書記周圍的人抗爭,這樣下去,喫虧的只能是自己。明知道會喫虧,一個真正的商人是不會繼續沿着這條道路走下去的。
於是他又想起了張揚,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既然是張揚引起,那麼事情就應該由張揚解決,所以他主動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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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正和秦清在一起,剛剛解除雙規的秦清顯然沒有從低沉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而張揚因爲左曉晴的離去也倍感失意,兩個失意的人一起在雅雲湖泛舟聊天,幫助對方派遣寂寞,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秋日的暖陽讓人昏昏欲睡,秦清踩着腳踏船在湖心蕩漾,張揚坐在她的對面,宛如老僧入定一樣閉着眼睛竟然睡着了,秦清靜靜看着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走出紅星招待所,風雨中張揚用臂膀擁住她的一刻,芳心中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在滌盪,又想起這廝在離開自己家門時偷襲吻在自己嘴脣的一幕,俏臉不覺有些發燒,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情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電話鈴聲打斷了秦清的沉思,也驚醒了睡意朦朧的張揚,他打開電話:“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方總,找我有事?”
方文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平靜中透着說不出的親切與誠懇:“張主任,晚上有空嗎?我在魚米之鄉安排了房間,一起喫頓飯。”
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張揚拒絕。
張揚還是帶着一副爲難的語氣道:“那啥……我跟朋友在一起呢……”
“一起過來,晚上沒有外人,我只叫了蘇小姐作陪!”
張揚勉爲其難的答應了下來,合上電話。秦清已經停止了蹬船,任憑船兒在湖心蕩漾,一雙明澈如春水的美眸凝望着張揚道:“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一起去,方文南請我喫飯,他帶着蘇小紅,我一個人去害怕他跟我使美人計,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咬了咬嘴脣道:“你不是共產黨員嗎?區區一個美人計就能動搖你的立場。證明你並不合格!”她的笑讓周圍的湖光山色爲之黯然,如此明豔如此動人,看得張大官人不覺呆在那裏,他嚥了一口唾沫道:“什麼黨員也扛不住你一笑的風情。”
秦清俏臉微紅輕聲嗔道:“你要再敢胡說,我就把你踢下湖去。”說完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裏透着一股打情罵俏的味道,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原來她的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已經不像開始那樣對張揚表現出一味的拒絕。
張大官人聽在耳中喜在心裏,他對秦清的性情摸得已經是越來越清楚,知道掌握尺度的重要性,所以並沒有繼續**她,裝作沒有聽到一樣,嘆了口氣道:“人家都有女伴,我沒有豈不是太沒面子,那啥……你權當是人道主義,晚上陪我去一回。”
秦清彎下身,白嫩的纖手輕輕抄入水中,感受着湖水的沁涼,藉以平復內心的煩亂,她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晚上也沒什麼事,就跟着你去白喫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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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米之鄉也是盛世集團旗下的酒店,兩個月前才裝修竣工,主打高檔經營。菜餚酒水突出的特徵就是一個貴字,然而江城的新興富豪和機關幹部仍然趨之若鶩,短短的兩個月內生意之火
爆,名氣躥升之快,在江城一時無兩,營業收入已經超過了雅雲湖對岸的帝豪盛世,不過魚米之鄉專門經營餐飲,並不像帝豪盛世那樣從事多種經營。
張揚和秦清準時來到了魚米之鄉,首先就被門前廣場的音樂噴泉所吸引,隨着旋律,噴泉在燈光下變幻出不同的色彩和形狀。寬闊的停車場上整齊的停放着不同品牌的汽車。從號牌上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來自市直機關,張揚忽然想起和楚嫣然前往靜安的時候,曾經在停車場遭遇記者偷拍車牌,不知道江城有沒有這麼大膽的記者。
秦清輕聲道:“公款喫喝風氣越演越烈,政府是該好好的抓一抓了。”
張揚笑道:“從中央到地方,從北京到春陽,哪裏不是在喫?至少搞活了飲食業,讓少部分人先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