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簡瑤是個十分斯文秀氣的女孩。她長髮披肩,身材苗條,膚色白皙,五官清秀。尤其一雙烏黑的眼睛,澄澄湛湛像是含着水光,爲她增添了幾分出衆的氣質。

    她穿衣打扮的風格也是如此:溫婉、精緻,但絕不誇張,也不馬虎。她很懂搭配,普通的牌子穿到她身上,也會顯得耳目一新。她講話的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但是絕不拖泥帶水。她也會無拘無束的大笑,但舉手投足間,總有一份女孩子的娉婷纖柔在裏頭。

    這種氣質,遺傳自溫文婉約、性格賢淑的母親。但她的骨子裏,也有父親的灑脫率性。雖然父親只陪了她六年,但他講過的許多話,小小年紀的簡瑤都印象深刻。譬如“大丈夫行事頂天立地、問心無愧”,譬如“人生得意須盡歡”,還譬如“君子之交淡如水”。

    所以這天夕陽西下、垂釣結束時,她把“DAIWA紅虎”和十幾條魚都留在岸邊,就叫簡萱收拾東西走人。簡萱覺得不可思議:“扔這兒不管啦?”

    “不管。他自己會來拿。”

    等到快走到家門口時,簡萱忽然想起個關鍵點:“姐,你給他釣了這麼多魚,他沒其他表示?就發郵件說個謝謝?”簡萱平時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只是怕別人因爲姐姐性格大方,趁機佔便宜。

    簡瑤沒往這方面想,反而是薄靳言今天的舉動,令她覺得,他似乎是個率性可愛的人。她笑答:“你不覺得挺有意思的?”

    簡萱撇撇嘴:“我只覺得你對妖男太好了。真是妖怪也有春天啊。”

    簡瑤失笑:“去你的。”

    然而簡瑤沒想到,三天後,她真的收到了薄先生的“表示”。

    這天她剛進家門,就見桌上放着個大盒子,簡萱正圍着端詳,貌似已經研究半天了。

    “B市,傅子遇寄來的。”簡萱好奇的問,“他不是妖男的基友麼?寄什麼給你?”

    簡瑤也猜不出來,傅子遇並沒提過要寄東西。拆開一看,大感意外居然是一根嶄新的、跟薄靳言那根一模一樣的“DAIWA”紅虎!

    簡瑤給傅子遇打電話。

    B市那頭,傅子遇正一身白大褂,坐在辦公室裏翻看病歷檔案。他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輕快溫和:“簡瑤,請收下。是靳言託我買了送你的,謝謝你的魚你知道他有多喜歡喫魚,沒有別的意思。”

    簡瑤當然不幹:“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傅子遇微笑:“他已經有一根了,我又不釣魚。你還給我們,這根竿子就浪費了。”

    簡瑤還是不同意:“傅先生,釣魚只是舉手之勞……”

    “這是靳言的主意,你要還就還給他吧,我管不了。”傅子遇打斷她,“不過以他的性格,沒用的東西只會扔出去。你第二天就會在門口垃圾桶發現這根可憐的紅虎。”

    最後簡瑤沒辦法,只好表示:接受可以,但是翻譯的酬勞不能要了。那也是一大筆金額。傅子遇見她態度堅決,也就隨她去了。

    掛了電話,傅子遇想起前兩天跟薄靳言通話的情形。他沒有騙簡瑤,買紅虎真是薄靳言決定的,只不過回贈禮物是他傅子遇提出的罷了。

    那天他照例給薄靳言打電話,關心近況。隨口問及:“上次買的魚喫完了吧?我再給你訂一批送過來?”他想着最近天氣寒冷,小城怕是很難喫到新鮮的魚了。

    誰知薄靳言淡淡的答:“我有魚,很多。”

    “哪兒來的?你自己買的?”不可能是釣的。他了解薄靳言的釣魚技術,還沒耐心,經常把魚竿往水邊一插,人就不知晃哪裏去了。

    薄靳言答道很自然:“簡瑤給我釣的。”

    傅子遇奇了:“她爲什麼幫你釣魚?”

    薄靳言答:“這個我不關心。”

    傅子遇無語果然是典型的“薄式答案”。不過薄靳言都說“很多魚”,那一定是非常多了。他又問:“之前你還說人家是木頭……那你打算怎麼感謝她?”

    薄靳言沉吟片刻答:“你替我付她雙倍酬勞。”

    傅子遇剛要說好,忽然又想:薄靳言也難交到個朋友。那簡瑤看着人不錯挺大氣,要是回贈金錢,又顯得冷冰冰的。於是說:“你還是送她禮物吧。”

    “好。這件事交給你處理。”

    “薄靳言!我不是你的老媽子!”傅子遇低吼,“我根本不瞭解她,怎麼知道送什麼?自己想。”

    薄靳言還真的專心想了幾秒鐘,然後微笑告訴他:“你去給她買一支一樣的魚竿,這樣我就不用每天早上把魚竿插到水邊,晚上還要拿回來。”

    收到魚竿第二天,簡瑤帶了瓶酒到別墅。

    那是父親生前的藏酒。他是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性子,所以他的酒,簡瑤和母親沒專門留着。大部分被李薰然喝了,家裏就剩下幾瓶。不是什麼名牌,只是本地老酒廠自制的,但是八十年陳釀,現在買不到了,也算是無價的。

    留下酒後,簡瑤給薄靳言發了封郵件:“好魚配好酒,請笑納。”

    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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