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走到房間門口,看着薄靳言站在陽光中的身影。

    算算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他也脫掉了那身標誌性的黑西裝,只穿白襯衫和西褲。簡單利落的裝束,卻更顯身材修長挺拔,氣質清雋。

    他正低頭翻看着一疊文件,聽到聲響,轉頭看着簡瑤。

    修長清冽的雙眸微微一斂。

    他放下手裏的文件,邁步走向她。

    簡瑤手上還戴着長塑膠手套,長髮胡亂綁在腦後,原本白皙秀氣的臉上也有些污跡。唯獨一雙黑眸清澈乾淨,望着他走近。

    薄靳言在她面前站定,隔得很近。她幾乎能聞到白襯衣那種淡淡的乾淨的氣息。

    而他眼中波光流轉,忽的露出個淺淺的、倨傲的笑容,低沉嗓音宛如流水傾瀉:

    “口是心非的女人。”

    簡瑤的心跳彷彿一滯,臉頰也燒起來。但她很快鎮定下來以薄靳言的情商,突然牽她的手,只爲了讓她躺上殺人機器。所以,他是不可能對女人曖昧暗示什麼的。

    於是她問:“爲什麼這麼說?”

    薄靳言瞥她一眼,繞過她走向客廳:“顯然你已經把這裏當成家了。”

    簡瑤明白了他一回來,就看到她悉心打掃,還在這裏喫午餐。所以認爲她終於“棄暗投明”、想跟他一起住畢竟在他心中,兩個人一起住纔是最正確高效的決定。

    她能不能說他有點……自作多情啊?

    正要解釋只是盡朋友之誼,又聽他揚聲說:“禮物在桌上。”

    禮物?

    簡瑤走到桌前,只見一堆雜亂的文件裏,果然躺着個長方形的藍色小盒子。她摘掉手套,打開一看,怔住了。

    簡瑤拿着那盒子走到客廳,薄靳言正坐在沙發上喝花茶,全身舒展的愜意姿態。

    她還沒開口,他先說話了:“喜歡嗎?”

    簡瑤如實答:“喜歡,很漂亮。”她看向手裏的盒子:深藍絲絨上,躺着條鉑金項鍊。吊墜是心型的,鑲着數顆碎鑽,璀璨動人。

    “但是……”她的話沒講完,因爲薄靳言忽然拿出手機打電話。

    “Susan,禮物她喜歡。再見。”他只講了簡短的幾句話,就把手機丟到一旁。

    簡瑤奇怪了:“你跟誰打電話?”

    薄靳言淡淡的答:“FBI行爲分析部的助理,禮物是她挑選的。她堅持要知道你的反應。”

    簡瑤望着他淡漠的側臉,頓悟了一定是他帶回來送人的禮物,都是由這位助理挑選。對方可能誤會了她跟他的關係,纔會選擇昂貴的心形鑽石項鍊。

    簡瑤把項鍊遞給他:“謝謝你,但是太貴重了,沒必要。”

    薄靳言擡眸看她一眼:“難道我送了你禮物,還要負責退換?”

    簡瑤:“……”不是這個邏輯啊!

    可薄靳言已經站起來,說:“有問題自己跟Susan聯絡。現在,去跟傅子遇喫飯。”

    夕陽斜照時分,薄靳言開車將簡瑤帶到二環邊上的一傢俬家菜館。遠遠便見高樓林立間,一座青磚仿古宅院寂靜而立。傅子遇指間夾了根菸,長身玉立在紅漆大門前,一看到他們下車,俊俏的眉眼就浮現笑意。

    兩人走過去,傅子遇將菸頭熄了,微笑朝薄靳言張開雙臂。薄靳言也淡笑着,將他一抱。

    “歡迎回來。”傅子遇輕聲說。

    很快兩人就鬆開,傅子遇轉身第一個往裏走,簡瑤剛要跟進去,卻見薄靳言轉頭看着她,表情若有所思。

    突然間,他邁了個大步,高挑身體陡然逼近她面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低下頭,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抱進懷裏。

    “撲通、撲通……”簡瑤聽到自己驟然失措的心跳聲。

    與他相比,她的身材是纖瘦而嬌小的,幾乎被他整個籠罩住,眼前只有他裹着白襯衣的胸膛,耳邊只餘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怎麼了?”簡瑤輕聲問。傅子遇也循聲望過來。

    他突然又把她鬆開了,淡淡的說:“中午見面,沒有擁抱你。”

    簡瑤:“……謝謝。”

    原來是剛剛跟傅子遇擁抱後,這傢伙纔想起來,還沒跟自己擁抱,於是補上?

    這時薄靳言已經徑自朝裏走去。簡瑤一擡頭,卻見傅子遇看了眼薄靳言,又看着她,那表情似乎有點意味深長。

    簡瑤臉頰還有點燙,卻鎮定的朝傅子遇遞去個淡漠的眼神你真的沒必要意味深長。

    三人坐的是最裏的包間。傅子遇點菜相當玲琅滿目,有魚有肉,並不完全避諱薄靳言。薄靳言也自然而然挑選着喫,顯然兩人已有默契。

    不過,這一幕讓簡瑤覺得蠻溫暖的。同時想,下次跟薄靳言喫飯,也可以這樣了。

    簡瑤沒打算問鮮花殺人狂的事,倒是傅子遇主動問及了:“人抓到了嗎?”

    薄靳言淡淡搖頭。

    簡瑤小口小口喝着湯,靜靜聽着。

    傅子遇又問:“那你還要回美國參與調查?或者是留在國內尋找那個人?”

    簡瑤的湯勺停下,也看向薄靳言。誰知他神色略顯譏諷的答:“很遺憾,我不會參與這個案件的調查。”

    簡瑤和傅子遇都愣住了。

    傅子遇沉吟片刻,問:“因爲身份問題?”

    “嗯。”薄靳言低哼一聲。

    簡瑤不明所以,傅子遇看着她眼中寫滿疑惑,卻又特別安靜乖巧的不開口,反倒笑了,對她大致解釋了一番。

    原來薄靳言之前一直是以教授身份,協助FBI案件調查。但現在,他解除了與美國大學的合約,很快會到國內某大學掛職,同時作爲專家協助公安部的工作。

    “當初靳言走,美國那邊就不太願意。現在更不會讓一箇中國教授,插手案件調查。畢竟FBI還是一個涉及國家安全的、保密級別較高的組織。”傅子遇說,“說到底,他們不會信任靳言,也許怕他暗中做什麼,畢竟他是行家。”

    簡瑤蹙眉看着薄靳言:“可這個犯人是衝你來的,而且他可能還留在中國。他們怎麼可能繞過你去查這個案子?”

    薄靳言看她一眼,脣畔譏諷更盛:“噢,他們沒有繞過我。兩國官僚主義代表歷經一個月的談判,終於達成協議:薄靳言會以受害者身份,配合此次調查。這幾個月在美國,FBI讓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錄口供。”

    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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