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肖劍一看到二大爺就指着它道:“貓,那隻貓。”
我故作驚奇道:“您說這貓?別開玩笑了,您瞅它能比一條法棍大點不?剛您可不是這麼比劃的。再說這貓我認識,常在我們小區那,跟我這當廚師的哥們兒熟得很。”
席凡在一旁也是猛點頭。肖劍仔細看了看懶散的二大爺,確實跟他模糊印象中的大貓差距太遠。
榆姐也不理我們說的什麼,倒了碗湯就坐到肖劍牀邊,要給他喂。肖劍忙擺手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行,沒事兒。”光這幾句話就把自己鬧了個滿面通紅。
可算是把這篇兒給揭過去了,我拿胳膊撞了撞蘇珥道:“我怎麼瞧這倆人的眼神…有點…”
席凡道:“毛毛的。”,“嗯,對,就是這個感覺。”
可不是嘛,就見那倆人,一個都紅到耳朵根了,在那喝湯,另一個含情脈脈,就這麼看着他喝湯。
蘇珥小聲道:“對救命恩人一見鍾情,大家又都是單身男女,完全可以的嘛。”
我搖搖頭道:“太狗血了,我說你們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我估計榆姐這就是感恩的心,感謝有你,要不小蓁蓁能平安回來嘛。”
閔子芩卻道:“我看挺好的,反正小蓁蓁再有個爸爸也不錯,而且還是英勇的人民衛士,經此一役,前途不可限量呢。”
榆姐橫了我們四個一眼,“你們說話能不能小點聲,沒事兒去花店搬花去,把蓁蓁也帶上。”
我們“哦”了一聲頓時做鳥獸散,肖劍這會兒臉都埋湯碗裏了,看來以後此類對白,還是以畫外音的形式出現爲宜。
小蓁蓁對此並不排斥,小孩嘛,對警察叔叔那都是相當有崇拜感滴,特別是這個警察叔叔還救了自己,雖然她始終認爲最後拯救自己的是她的小貓咪。
我們委婉地表達了二大爺其實是席凡散養的一隻野貓,既然小蓁蓁喜歡,那我們就養起來,以後她只要想它了,就可以隨時跑到花店這邊來找它玩兒,一來我們也可以幫榆姐照顧一下小蓁蓁,二來畢竟二大爺是我們的核心戰鬥力,總不能有事兒沒事兒上榆姐家裏借去吧。
小蓁蓁這次並沒有感到失望,因爲她認爲小貓咪有了固定的居住地,那以後自己想要找它反而不那麼麻煩了,只要讓媽媽把自己捎上就行。
韓大叔對二大爺居然也表現出了極高的敬意,我估計除了和我們家那點淵源之外,主要是韓大叔也算半個武癡,和好勇愛喫的二大爺那是一拍即合啊,倆妖偶爾還就貓狗打架的套路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並且不允許我們圍觀。
不過第二天看到手上裹着繃帶的韓大叔,和好整以暇地在門口曬太陽的二大爺,我們也就沒好意思去揭韓大叔的傷疤。
在王有財的運作下陸大有很快就排上了號,一次就通過了駕考,想當年我倒杆那一科目可是補考了三回。最近來花坊裏載貨的都是他,看來這老哥已經基本適應了人類社會的生活,聽說跟同事們都處得挺愉快。
知道陸大有老家還有個媳婦兒,王有財直接給他分配了個獨立宿舍,陸大有琢磨着過段時間聯繫殷勤,讓家裏收拾收拾,自己再開車回去接趟媳婦兒,整好王有財那物流公司還缺個食堂,打算就讓陸家嫂子給操持起來,這些自然是在聽我們閒聊的時候王有財主動提出的。
要說這小子,追閔子芩那叫一個狗腿,但凡能搭上手的,那是一點都沒落下。閔子芩在這方面屬於特隨性的丫頭,被動型女孩兒,只要王有財沒有越界付出,她都覺得挺好。反正我們沒少見王有財擱花坊裏幫閔子芩搬花。
哦,這幾天還老見肖劍來幫忙,我故意逗他:“肖警官,有任務啊?”
肖劍特別不好意思地應道:“沒,剛巧路過,順道,搭把手。”
拉倒吧我們這又不是刑事案件重災區,你一天路過好幾回的嚇得我們都快要搬家了。
估計是榆姐的溫柔體貼打動了肖劍,聽說這小子早年進了刑警隊,天天就跟一羣大老爺們兒呆着,這麼些年過去了,愣是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
家裏和同事倒是都給介紹過,可他一見姑娘就臉紅,話還說不利索,那姑娘能跟他發展嘛。我也問過他,這你要是碰到個女嫌疑犯可咋整?
得,那你倒是拿出這股子氣勢來啊,怎麼瞧你一見榆姐還跟個長工似的低眉順眼的。
我問閔子芩,榆姐那邊是個什麼意思。閔子芩也打聽過,說是榆姐覺得自己比肖劍大兩歲,還結過婚,有個六歲的丫頭,覺得自己跟肖劍怕是不合適,人家裏也不能同意。
我掐指一算,敢情榆姐就大我兩歲,肖劍跟我邊邊大嘛。那算什麼,就這保養,不把小蓁蓁領出來,加上個花坊老闆的身份,追她的不得排到韓家小店啊。
閔子芩道讓他們順其自然吧,再多瞭解一段時間,要是肖劍真鐵了心想追榆姐,對小蓁蓁也好的話,咱到時候再給敲敲邊鼓。
敲敲邊鼓倒是無所謂,關鍵是肖劍現在是刑警隊長,那洞察力可不是一般的敏銳,別老和我們泡在一起再給瞧出個端倪來,那就不美了,老爺子們都說了,妖怪的事兒,儘量還是別讓人類知道。
雖說也聽過一些人和妖之間的往來,那都是個人的私交,我這邊要是讓肖劍這樣的人知道了,那可是一掃一大片。趕明兒肖劍眼睛一睜,常下的館子是妖怪開的,常捧的花店有妖怪做店員,就連收個快遞都是妖怪給送的,我就怕他年輕的心臟承受不住。
二大爺現在基本都泡在韓家小店,想喫什麼點什麼,爲這事兒它還特地讓席凡領着上了趟海鮮市場,哈喇子都快拖地了。加上蘇珥時不時還整點洋罐頭啥的,沒事兒就忽悠二大爺變回真身供她翻滾,得虧二大爺對逗貓棒沒啥興趣,要不可就壞了菜,沒點規矩。
席凡爲了滿足二大爺的口腹之慾,那一手絕活是越發精進,前幾天我都看他開始擺弄河豚了,害怕很,聽說這玩意兒稍有不慎就容易嗝屁着涼,不知道二大爺要是中了毒自己能不能扛過去,我覺得還是拿雲蘿剔牙能更管用點。
這天中午我們正窩韓家小店等開飯呢,倒也沒外人,就我們客服組的在。閔子芩拿了本醫書在那翻看,我則跟蘇珥互相逗悶子,我們賭外面下一個進來的是男是女,誰輸了就背誰回去。
這要是一般的賭注我也就無所謂了,博媳婦兒一樂的事兒,可賭這麼大讓我不得不認真,我賭的是女人,蘇珥要了男的。一會兒門口來了個男的,我眼前一黑,只聽那人說:“韓嬸兒,來籠包子帶走,趕時間。”韓嬸兒答應着就給遞了出去,接着又走進來一個女孩兒。
我那個美啊,不住地拿胳膊肘懟她,她卻開始強調是下一個顧客而非下一個進來的人,我倆正掰嗤着呢,就見那個姑娘向我們走了過來,眼熟,但是沒什麼印象。
那姑娘看了看我們問道:“請問席凡先生,是在這裏上班嗎?”
咦,居然是找那個二傻子的,蘇珥朝裏面喊了一聲:“席凡,有人找。”末了又補了一句,“是個美女。”
席凡擦着手走了出來,看着我們納悶道:“誰找我?”,
我伸手指指旁邊的姑娘,那姑娘見到了正主,上下打量一眼,這才小心地問:“您就是席凡先生?”
這可奇了怪了,找人的不認識要找的。席凡也看了看姑娘,訥訥道:“啊,我是。你是哪位?”
姑娘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道:“您好,我姓趙,單名一個鳳字。”
席凡唸叨了兩邊,撓了撓頭道:“對不起,實在抱歉啊,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趙鳳點了點頭,提示道:“半個月前,城郊舊工廠,是您救了我。”
席凡還是有些納悶,閔子芩突然小聲問道:“你爸是不是趙衛國?”
姑娘點了點頭。一提這個名字我記起來了,就是救陸大有那次,不是還順帶救了個被綁架的姑娘嘛。
看我們都恍然大悟,趙鳳才又向席凡鞠了一躬,“謝謝您救了我,之前因爲眼睛看不見,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纔輾轉找到您,今天是專程來致謝的。”
席凡連忙擺手道:“不用,不對,不是,救你的人…”
我急忙接口道:“可不是嘛,那晚還是席凡把你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