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蘇苓的輕拍順氣,趙春萍的咳嗽聲漸漸小了一些,但是她的臉頰上依舊帶着紅暈,側目擡眸睨着蘇苓,眼眸內隱晦一暗,自己撫着前胸,似是無奈的搖頭,“苓兒,你怎麼回來了!讓你看笑話了,大娘這年紀越來越大,人老了也就不中用了!連瓷碗都端不住,真不知道這身子還能蹉跎幾年!”
“大娘,別這麼說嘛!你正值風華,說這些太不吉利了!”蘇苓站在趙春萍的身側,望着她曾經掛滿了慈愛的臉頰,心裏也開始五味陳雜着。
曾幾何時,她以爲這府邸的所有人都對她是真心相待,所以在下嫁給凰胤塵的時候,她纔會毫不猶豫的爲相府作了犧牲。
若是她不懂感恩,又何必在意這些人的性命!她蘇苓,終究還是個外來的!
趙春萍撐着眸子,竭力仔細的觀察着蘇苓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放過,半餉相覷着,卻只在蘇苓的臉頰和眉宇間,看到了一片赤誠之意!
也許,她真的多想了!
“苓兒,還好你沒事!前幾日在荷花池畔的時候,大娘還真的以爲你……索性你現在安然無恙,我這心裏也終於能夠安穩一些!如今世道不古,你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切記不可再像身在相府裏面一樣隨心所欲!也莫要讓我們爲你擔心啊!”趙春萍一副長輩姿態的看着蘇苓細聲教導着,在她此時的表現下,若非因爲蘇苓在心裏早就對她有了懷疑,只怕憑藉她這般說教,蘇苓還是會將她當做親人一樣對待!
微微垂下了眸子,蘇苓將眼底一片冷光斂去深藏,菱脣也似是苦笑般扯動了一下。隨即在趙春萍如炬的視線中,蘇苓點頭,“大娘,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前幾日我聽聞你受了驚而臥病在牀,所以恰好今日回府,就來看看你!不知道大娘的身子現在可有痊癒?”
一聽到蘇苓的詢問,而且提及到受驚,趙春萍這臉色便開始諱莫如深的閃過不少情緒,但終究還是很爲府邸的主母,哪怕做了再多的虧心事,在日積月累之下,也會慢慢變得淡然無波。
蘇苓含笑的看着趙春萍唱作俱佳的表現,這人啊,心裏一旦對一件事或者一個人產生了任何懷疑的想法之後,那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更改的。
更何況,她自認爲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趙春萍,只不過很多事情暫少了一些證據罷了!
既然這樣,那她不妨就下一劑猛料!
蘇苓隱晦的將自己的小手從趙春萍的手中抽回來,同時笑着說道:“大娘你嚴重了,這段時間我也有些忙碌,孃親那邊我一定會多加照顧的!倒是大娘,那荷花池畔以後若是沒事的話,還是不要去的好,畢竟石竹在那裏溺斃,如今說不定正陰魂不散。哎,說起來這事也真是蹊蹺,你說她都在府邸生活了將近二十年,怎麼到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荷花池畔的地方,這麼多年她去了也不下百次,怎麼最後還能跌進去呢?真是匪夷所思!”
說話之間,蘇苓一直站在趙春萍身側靠後的位置,雖然語氣中聽起來含着淡淡的疑惑不解,甚至還步伐抱怨。但是她那雙精光肆意的眸子,卻冷若寒潭的睇着趙春萍的側臉。
一個人,只要是做了虧心事,哪怕她內心是如何的強大,但在她細微的表情之中,一定也會有無法控制的情緒閃現。
而蘇苓就這般定定的站在趙春萍身後看着她的側臉,只要她清晰的捕捉到趙春萍眼尾微動的神色時,菱脣一側翹起似是而非的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案,直接走上前端起一杯清茶,在趙春萍和她婢女的視線中,緩緩踱步走回,道:“大娘,沒嚇到你吧!喝點茶,壓壓驚,不管石竹死的如何冤屈,但現在也都過去了,今日難得回府,所以我就先去看看孃親,大娘好生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