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病重到無法起身的夏緋綿,在悅嬤嬤的幫助下,撐着軟轎來到了皇宮的後花園!
身患惡疾的夏緋綿,身上帶着香囊,就連軟轎內都燃着薰香!
至少這樣,她隨身攜帶的惡臭味,不會被外人所捕捉!
“陛下,您看今年的海棠,開的比往年要鮮豔許多!”
悅嬤嬤臉上覆着濃濃的胭脂,隔着軟轎的紗簾,她指着遠處的海棠花,對夏緋綿說着!
聞聲,夏緋綿顫巍巍的伸出手,掀開紗簾時,目光沉迷且悠遠,“嬤嬤,扶我下去走走!”
病榻修養了許久,夏緋綿感覺自己渾身僵硬,此時看到花開爛漫的海棠,不禁心裏泛出了少許的賞花情節!
“陛下,這……”
“嬤嬤,無礙,扶我下去吧!”
夏緋綿執意要走下軟轎,悅嬤嬤雖心底並不願如此冒險,但也無奈只能聽從的上前!
待她撐着夏緋綿的身子,兩個人的步履極爲緩慢的走到一棵海棠樹下時,望着樹梢上紛嫩盈盈的花瓣,落瑛隨清風嬉戲!
這場景,讓夏緋綿的臉頰上漾出一抹知足的淺笑!
恰在此時,悅嬤嬤正望着她的笑容出神之際,她卻緩緩從袖管內,拿出了一張明黃色的卷軸!
“嬤嬤,我走以後,將這個昭告天下!”
“陛下,您這是……”
夏緋綿的肩頭停落了幾片春之海棠,她眸光平和,口吻低柔,“嬤嬤,掌管朝堂的玉璽一直在我的病榻上的軟枕中!
待我走後,記得取出來交給雪兒!我這一生,走到現在,也沒什麼遺憾了!
只是我實在放心不下雪兒……還有我這偌大的江山!
你記住,玉璽只能親自交給她,包括這遺照,也必須要當着朝堂百官的面去宣讀!
另外,後宮那些個整日無所作爲的皇女和皇子,讓雪兒尋個機會,把他們都送走吧!
南夏國,不需要這些食君之祿,卻無法擔君之憂的蛀蟲!”
悅嬤嬤膽戰心驚的看着夏緋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在夏緋綿仰頭望着海棠花時,她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光芒!
而這時候的悅嬤嬤,還不曾想到,這便是夏緋綿的迴光返照!
“嬤嬤,這輩子,你跟着我,苦了你了!”
當夏緋綿緩緩將視線移到悅嬤嬤的臉上後,她幽幽的嘆息一聲,那雙逐漸泯滅光亮的眸子,幽深又似是空洞的說道,“嬤嬤,扶我回去吧!”
悅嬤嬤連忙擦了兩下眼角,隨後扶着夏緋綿拖着沉重的步伐進了軟轎!
然而,當軟轎在回到未央宮的路上,誰都沒有看到,夏緋綿變得沉重的眼瞼,在軟轎一上一下的顛簸中,緩緩閉合!
她的頭也最終垂在了胸前!
這個天下唯一的女皇,在經歷了前半生戎馬算計之後,後半生的日子還沒有過完,就這般草草結束了她的一生!
而讓人無比唏噓的,則是她落得如此下場,也完全是當年她自己一手促成的結果!
可想而知,在悅嬤嬤隨着軟轎回到未央宮,對着軟轎內的夏緋綿不住呼喚後,卻得知了這樣殘酷的事實,這於她來說,幾乎是無以言說的心痛!
然而,悅嬤嬤在悲痛之際,還是保留着非常人的冷靜!
她很快將臉上的神色斂去,口吻依舊如常,對着身邊擡轎的宮人說道,“你們將軟轎擡到未央宮正殿內,陛下已經睡着了,你們小心些,驚擾了陛下的話,饒不了你們!”
“是,悅嬤嬤!”
*
三日後
“都準備好了嗎?”
太女宮內,筱雪和樓湛一如往常的坐在餐桌前用着早膳!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二人身上的都是一襲的勁裝!
唯獨樓湛的肩頭,仍舊披着披風,姿態優雅的端着瓷碗喫着蓮子粥!
筱雪開口後,樓湛側目點頭,“嗯!一會就可以啓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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