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後本來不想談情說愛 >2 窮人是沒有尊嚴的
    張維嶽瞠目結舌,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辣眼睛的表演,感覺胃部十分不適,隱隱翻滾。

    張維嶽急忙轉頭去看陌卓意的反應,男人面無表情,盯着臺上看了好幾秒,才移開了視線。

    張維嶽捂住眼睛,“天啊,這就是Y傳媒大學的品質?”

    陌卓意低低一笑,回過了頭,對坐在自己身後的導師洪波說道:“貴校好得很,人才輩出。”

    洪波盛怒而驚詫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斂住,下意識地辯解:“她排練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一想到陌卓意的壞脾氣,也不敢再解釋,立刻改了話鋒,“晚上我讓她給陌少賠罪。”

    陌卓意還沒表態,張維嶽接過話茬,“免了免了,把人弄遠點,賠個鬼的罪。”看着就傷眼睛。

    此時表演已經結束,洪波想想剛纔看到的雲珊,怎麼也沒辦法講出這其實是個清純大美人的說辭來。原本想討好的人,竟被得罪了個徹底。

    陌卓意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眉眼冷然,“走了。”

    此時的雲珊收拾好自己的揹包,拉過一旁呆滯的唐詩詩,“我們回去吧。”

    趙嬈審視的目光看着依舊沒有卸妝的雲珊,這個病秧子死窮鬼是不是瘋了?本來還有個女神的名號,今天一過,將會徹底淪爲大家的笑柄。

    兩人走出去好遠,唐詩詩才醒過神來,低聲說道:“珊珊你完了,你信不信,洪波肯定想打死你!”

    雲珊慘白的妝容下露出溫和的笑意,“沒關係的。”

    唐詩詩艱難地吞了下口水,“怎麼沒關係?要是今天的視頻流出去,以後哪家劇組敢用你,你的夢想怎麼辦?”

    雲珊微微一愣,夢想?六年的桎梏生活讓她已經忘了,她原本是想成爲一名演員的。她努力學習,考上傳媒大學,一有空閒就去打工,來墊付高昂的學費,就是爲了實現這個像泡沫一樣脆弱的夢想。

    雲珊輕輕搖了搖頭,“真的沒關係,試鏡不會只看我今天的表現,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

    唐詩詩顯然沒什麼心情聽雲珊的安慰,滿臉寫滿絕望的情緒,好一會兒纔開口,“可是今晚還有慶功宴。”

    陌卓意砸錢請客,全院的導師和表演的學生們都在邀請的行列。

    雲珊的笑意淡了幾分,她的眼眸染上一層冷意,“我知道。”

    怎麼會忘記呢?前世就是在今天晚上,她被送上陌卓意的牀,一覺醒來變了天,原本平靜的日子被打亂,她被逼得無路可走,可是她就連害了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雲珊回宿舍把表演的衣服換下,妝容她很滿意,暫時不打算卸了,哪怕最終她還是會被害,這張臉也能生生把陌卓意噁心透頂。她即使昏迷他都有興致睡,但總不至於連如今這副尊容還下得去口。

    唐詩詩愁容滿面,不停嘆氣,她怎麼感覺雲珊睡了一覺起來,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雲珊一向膽小,難道是因爲太過怯場,所以纔在舞臺上搞砸的?好像又不是……

    雲珊不打算去慶功宴,她的好奇心還沒有強烈到可以與自身安危相提並論,比起查清楚誰要害她,她更想保證自己安然無恙。

    雲珊回到宿舍就躺到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彷彿這樣可以多些安全感,“唐詩詩,我不舒服,不去慶功宴了。”

    然而沒過多久,她的電話就不依不撓地響了起來,那頭傳來洪波怒不可遏地吼聲,“雲珊,你怎麼回事?馬上過來!”

    雲珊聲音悶悶的迴應,“老師,我不舒服。”

    洪波不喫這套,他知道雲珊是軟柿子,捏起來毫不費勁,“你今天的表現足夠期末掛科,快點過來道歉!”

    “好的。”雲珊妥協了。

    宿舍的光線昏暗,唐詩詩走之前爲了方便她休息,只留了一盞牀頭的小燈。雲珊看着自己的手,纖弱柔弱,在暗色裏依舊可見細嫩瑩白,也許就是她這副模樣,才導致所有人都認爲她軟弱可欺吧。

    別人不怕掛科,可是雲珊怕。進入大學,她沒有逃過一堂課,專業成績一直第一。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在圖書館看書;同學在看演唱會的時候,她對着舞蹈室的鏡子一遍遍磨鍊演技。就爲了一份可以支撐起她大學生活的獎學金。

    窮人是沒有尊嚴的。雲珊沉默片刻,換好衣服去酒店。

    微涼的夜風吹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她裹緊身上的外套,看着燈下被拉長的影子,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不要怕,他還沒有喜歡自己,生活總會好起來。陌卓意不是那麼好見的,他向來習慣高高在上,也許根本不會去這些凡人的地方。

    雲珊進入包間,環視四周沒有看到陌卓意,不由鬆了口氣。她對洪波和同學們深深鞠了個躬,“是我的狀態不好,抱歉。”

    同學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吭聲。

    洪波是系裏出了名沒風度的老師,他恨透了雲珊,以陌卓意的本事,要是肯幫他一把的話,無論是評職稱還是搶資源都是小菜一碟,可如今都被這個平時看起來格外乖巧的學生搞砸了,他不甘心!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把臉洗了,跟我去給陌少道歉。”

    張維嶽雖然說了不需要,可是陌卓意沒有直接表態,他只是摩挲了下自己的無名指,意味不明地笑。這羣人中,真正要討好的人是陌卓意,只要陌卓意沒明確拒絕,就還有希望。

    雲珊擡起頭看向洪波,眼眸乾淨清澈,透着幽幽的寒意。她甚至有些懷疑是洪波把她送到陌卓意牀上的哪個人,可能排練節目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着這樣的主意,不然以她平時內向的性格,怎麼也輪不到她來當舞臺劇的女一,雖然最終還是被替換了。

    雲珊臉色蒼白,如果可以順利畢業的話,她還要在Y傳媒大學待上兩年,洪波是她的導師不能得罪。她想拒絕,可是在上輩子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她最不擅長的就是拒絕。陌卓意爲人太過霸道,不允許她從嘴裏說出拒絕的字眼,她都快忘了如何說不。

    雲珊只能採用迂迴策略,“洪老師,我沒有帶卸妝水,暫時卸不下來,就這樣去吧。”

    洪波只想找個上樓的由頭,皺了皺眉沒再多言。他領着雲珊上了頂樓,“這個圈子你懂的,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你給我分清楚了,要是學不會識時務,不如早點放棄的好。”

    洪波等了半天,身後的少女才輕輕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趙嬈正在給陌卓意敬酒,她蹲在他的腳邊,乖順得像只黏人的小貓。男人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黯淡流轉的光影裏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喜歡別人聽話,這種姿態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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