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時間,教室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溫瓊走進教室,同學們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她神色淡定得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蘇果兒坐在她新座位的隔壁,朝她招手,等她坐下了,蘇果兒湊過去問道:“你剛剛乾嘛去了?”
“上洗手間。”溫瓊看了看她,“你真的打算坐這裏?”
蘇果兒瞪了眼前面孟凌與修清巖的背影,“對啊,我走到老師辦公室門口,想了想,還是算了,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溫瓊抿嘴笑了,“嗯,好好上課。”
“好。”
孟凌扭過頭,看了一眼溫瓊,又轉了回去,低聲對修清巖說:“她回來了,你要不要問問她,剛剛怎麼了?”
修清巖冷冷掃他一眼,“幹嘛?喜歡她?”
孟凌慌忙擺手,“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修清巖冷哼一聲,繼續翻看手裏的書本。
孟凌知道,修清巖以前雖然與女生偶有曖昧,但是從沒真的動刀動槍地跟人談過戀愛。今早莫名接受餘淼的告白,他還有些詫異。不過剛剛溫瓊跑出去後,修清巖又把餘淼趕走了,真不知道巖哥在想什麼。
大課間,餘淼跑過來,哭鬧着與修清巖理論。
修清巖眉間皺起,不耐煩地說道:“你想幹嘛?”
餘淼一張小臉梨花帶雨,“你明明接受我了,爲什麼又突然趕我走?”
修清巖薄脣緊抿,不正經地笑了,“我就試試,你不太合我的胃口,你也不用當真。”
“修清巖!”餘淼的嗓音刺耳。
班上的同學都愣住了,圍觀這齣好戲。
溫瓊本來想離開座位,見餘淼進來,就坐着沒動,這會兒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看向修清巖,卻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溫瓊愣了一瞬,又看向餘淼,只見餘淼眼淚汪汪,哭得可憐,一直想往修清巖懷裏撲。
修清巖一把將人推開,餘淼感覺丟了面子,一巴掌扇向修清巖的臉。一聲脆響,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餘淼嘶吼道:“修清巖你會後悔的!”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跑,“讓開!”學生們立刻給她讓開一條路。
餘淼的指甲長,一巴掌過去,力氣不算大,卻在修清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修清巖靠在桌子旁,舔了下脣角,眼中冷了幾度。
孟凌低聲說道:“巖哥,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早上對人家那樣。”
修清巖偏頭,“我哪樣了?”
“特別溫柔啊,還有你那一臉寵溺的模樣,簡直是殺傷性武器,哪個女生抵擋得了?誰知道你翻臉無情,轉頭就讓人家滾,人家好歹也是高材生。我倒是覺得這個餘淼不錯,你要是沒喜歡的人,不如跟她談談。”
修清巖抹去嘴角的血絲,眸色陰沉,固執地看向溫瓊,溫瓊剛一擡頭就對上他的目光,僵了一下立刻移開。修清巖臉色更沉。
其他同學一片唏噓,交頭接耳。班花神色也不太好,她站起來,走到修清巖桌旁,“你要談戀愛,爲什麼不找我?”
修清巖沉默不語,只是低頭撫着嘴角。
“我問你話呢!”班花心裏委屈,一掌拍上他的桌子。
整個班裏陷入安靜,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討論起來,好多同學嘀嘀咕咕,“修清巖怎麼了?”
“不知道。好奇怪,從早上臉色就不好。”
“是啊,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這樣我都害怕。”
“早上他帶那個女生進來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
“對啊,太高調了,有點不正常。”
溫瓊耳朵裏涌進無數議論聲,而她格外安靜。
蘇果兒捅了捅她,“他該不會是因爲你吧?”
溫瓊低聲告誡,“別亂說!”
這天上課,同學們過得心驚膽顫,修清岩心情不好,影響了整個班。
吳老師不明所以,笑着問道:“今天班裏挺安靜的,是不是都在擔心月考成績?”
見大家沉默,吳老師又安慰道:“不用擔心,考都考完了。”
幾個同學悄悄往後看。修清巖在低頭玩手機,嘴裏嚼着口香糖,冷着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他幾個億似的。教室裏更加安靜了。
吳老師也看出修清巖情緒不佳,沒再試圖交心,開始上課。
一天很快過去,低氣壓在最後一個下課鈴聲響起時終於散去,同學們得到釋放,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還邊說,今天修清巖太恐怖了。
溫瓊沒心思管這些,今天溫陵要回來了。一下課,她就匆匆往家裏趕。她離家越近越害怕,剩下兩級臺階,突然聽到屋裏爆發出一聲哀嚎,她感覺心臟快要爆炸了。
她迅速上樓,站在家門口。薄薄的門板擋不住溫陵怒氣衝衝的質問聲,“我不在的這兩天你過得很舒服吧?這些衣服我在的時候你怎麼不穿?是不是去勾引男人了?啊?”
“我真的沒有!”尚婧哭喊着,“啊——!你別打了!”
“沒有?我聽說你這兩天沒事就出去,還有那個賠錢貨,趁我不在笑得那麼開心,你們在打什麼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
“好疼!別打了……”
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溫瓊握緊拳頭,猛地衝下樓,來到附近的小店,她拿出那張名片,顫抖着給周慎言打電話。
那頭的周慎言說道:“你別慌,我現在聯繫警察過去,可以逮個正着,順便帶你媽去驗傷。”
“好。”溫瓊沉默片刻,又問:“你會來嗎?”她需要有人支撐陪伴。
周慎言承諾道:“我會。”
“謝謝你。”
掛了電話,溫瓊轉身往家跑,屋裏的謾罵聲還沒有停下。她深吸一口氣,壓抑奔涌的情緒。
劉嬸拎着菜上,看到溫瓊瑟瑟發抖地站在臺階上,心疼地撫摸她的肩膀,“你爸回來了?”
溫瓊含淚點點頭。
劉嬸咬牙道:“走,去敲門。”
這時,屋裏傳來尚婧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溫瓊身子一抖,劉嬸摟着她要過去,溫瓊搖了搖頭,她強忍着打開門的衝動,拉住劉嬸的手,“律師、律師說他會過來的,要讓警察看到現場。”
“律師?警察?”劉嬸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