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的實心桌子被一個梳着大背頭的五十多歲男人拍的噼啪作響。這中年男人穿着休閒的西服,佩戴着十來萬的名錶。一看就是個成功的高端人士。
“有沒有搞錯,在哪個醫院……行,我馬上到,等着。”
掐斷電話,劉樓虎點了一根雪茄,沒抽幾口就甩滅在了臺子上,在原地轉了半圈,罵罵咧咧。
一旁的漂亮女祕書能處在這個位置,自然也是個聰明的人,這時候過來輕輕把雪茄的殘餘收拾乾淨,問道:“老闆,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從沒見您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特麼的,從來都是我劉家去找別人麻煩,想不到這次卻被只小麻雀給啄了。”劉樓虎陰惻惻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劉樓虎嘴裏的小麻雀是誰,但是能讓他這麼生氣,恐怕事情也不小。小祕書也沒懷疑劉樓虎說的話,身爲祕書,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這劉樓虎外號劉老虎,當時在道上也混過,他能發家靠的可不是正兒八經的商業才能,認識的誰都知道他是個兇狠的人。
看來這個小麻雀這次要慘了。小祕書心裏想道。
……
李逸是坐謝青青的車回去的,他讓謝青青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要不然恐引得人誤會,畢竟小區的人有些是認識他的。
纔剛剛走進小區,電話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居然是凌菲打來的。
“你在哪?快點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
“爸咯血了……”
李逸眼神一凜,加快了腳步。
還沒到家,李逸就看到接近自己家門口的樓道里用紅色的噴漆畫滿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還錢死全家”的字樣。
李逸的眼神逐漸冰冷,他似乎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回到家後,一家人都在。
凌菲和許慧一左一右圍在李大志的身旁,李大志則是躺平在沙發上,不斷地順着氣,氣息十分不穩定。
在看到李逸回來,幾人也只是擡了一下頭。
李逸能察覺到凌菲的目光變得更冷了。
“剛纔討高利貸的那幫人來過了,正好撞上茶館回來的爸,爸氣不過,和他們理論了一番後就……”凌菲一邊說,一邊拍打着李大志的胸口。
許慧也說道:“這些人真的是無法無天,難道他們眼裏真的就沒有王法嗎……”
“別說了,要不是這個小畜生去碰高利貸這種玩意兒,咱家也不會攤上這個事……只是苦了菲菲……菲菲,是我們李家對不住你,就算你想離開,其實我們也無話可說……”
“爸,你別說了。”凌菲將臉轉向一旁。
李逸走了過去,單手搭在了李大志的脈上,開始探了起來。
“你幹什麼?”
在看到李逸的動作後,許慧楞了一下:“你這是在把脈嗎?”
“在牢裏跟一個老醫生學的。”李逸隨便撒了個謊。
李大志的氣息很凌亂,顯然發怒動了肝氣。一絲氣流順着李逸的手鑽進李大志的體內,開始慢慢將李大志體內凌亂的氣撫平。
剛剛被李逸撫平的氣息忽然亂了起來,李逸能明顯的感覺到李大志的氣息變化。只見李大志一下就擡起了頭來,抓住了凌菲的手,搖了搖頭道:“不去。”
眼神裏好像在說:“不要讓李逸知道我患病這件事情。”
但其實李逸早就知道了,對自己這個爹,李逸忽然感覺眼角有些酸楚,都這時候了,都還想着隱瞞他,不讓他擔心麼?
“爸,你得肺癌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李逸忽然開口說道。他握住李大志顫抖的手,說道:“走吧,去醫院檢查一下,咱家現在不會再缺錢了。”
許慧跟李大志都很驚訝,看向凌菲,凌菲也只是投以一個苦笑。在夫妻倆看來,應該是凌菲告訴了李逸。
“臭小子,你在說什麼胡話,咱家有那錢去醫院麼?要去醫院也行,你先把你欠的高利貸去還了去。”
“我去開車。”在去醫院這件事情上,凌菲還是很支持李逸的。說着,她就跑下樓去開車了。
凌菲走後,李逸握住李大志的手,道:“爸,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畢竟我以前犯過很多錯,讓你失望了。但這次還是請你相信我。你的病,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治好的。”
李逸可不是吹牛,肺癌這病在地球上確實是不治之症,但是對李逸來說卻並非如此。之所以想讓李大志去醫院再檢查一下,不過是想安撫一下凌菲和許慧的情緒而已,這割肺手術,李逸自然是不會讓李大志去做的,因爲根本沒必要。
李大志在聽見李逸向他的保證的時候,明顯的有片刻的呆滯。他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一道動容之色。
哪怕只是爲了安慰他而撒謊,他也覺得李逸身上好像有了些變化,心裏有些高興,但是臉上不說:“你治個屁,連醫學博士都治不好的病你治?有這錢做手術,還不如給小蠻留着讀書。”
“小蠻呢?”聽李大志說起小蠻,李逸才想起小蠻這時候好像不在家。
許慧說道:“家裏發生這種事,哪裏敢讓小孩待着,凌菲已經把她送到劉姨那裏了,讓她幫忙照看一會兒。”
“好的。凌菲去開車了,我們也走吧。”李逸說道。
“我不去醫院。”
李大志的固執是出了名的,不過這件事情上,就連許慧都站在李逸一邊,她說道;“不去什麼不去,菲菲都去開車了,你現在說不去?再說了,檢查一下又花不了多少錢,距離你上次查出那個病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吧,醫生不是說了麼,一定要密切關注,一旦到了晚期……呸呸呸……”
趁着夫妻倆溝通的時候,李逸打開窗戶朝着樓下看去,想確認一番凌菲是否已經將車子開出來。不料卻剛好看到凌菲被兩個男人攔住的場景。
“媽,你扶着爸慢慢下來,我先下去。”
李逸的聲音逐漸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