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御史饞貓都察院 >第二十九章 趙二黑線索
    馮子舟終於辯無可辯了,臉上的神采一下就暗了下去,顯然是一時還接受不了自己的錯誤。聶小蠻出來打圓場。

    他拍了拍袖子,說道:“你們何必爭來爭去?這問題很簡單,有謝婦人可以作證。那披黑狐裘去找過受害者的女子是否就是司馬純熙,只順叫她出來辨認一下,立即就可弄清楚。”

    馮子舟這時卻突然站起身來,大聲說:“不,我想用不着叫姓謝的婦人來證明。我說她是兇手,還有更可靠的證據!”

    景墨心想:“哎,馮子舟的個性的確強,他還是不服氣。不過我相信他也不會憑空堅持,難道他還能有什麼理由嗎?”

    聶小蠻也困惑地注視着馮。

    他問道:“子舟兄,你還有什麼證據?”

    馮子舟道:“我還回衙門裏查過了值更的人,知道昨夜派在東楊坊值更的捕快名叫趙二黑。據說他在昨夜子時過半左右,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從司馬鷹揚家的後門裏出來,形狀上近乎偷偷掩掩。聶大人,你想這個女子是誰?除了秀棠以外還有別的人嗎?”

    景墨看見聶小蠻的臉部的肌肉驟然緊張,臉色從輕鬆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先前惶惑的神色也突然消滅。小蠻仰起了身子,不停地搓着手,眼睛呆滯,呆呆地瞧着火爐,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小蠻細想下去,是的,馮子舟最後說出的理由真是一個有力的證據!要是捕快的指證不錯,昨夜裏秀棠應該是出外過的!

    這就說明~慧心的話不可靠,自己和景墨上了她的當了。她深夜出來幹什麼事?不過這樣一個秀美嬌弱的女子竟會幹某種可怕的事來?

    景墨提出一個疑問:“子舟兄,邵捕快看見從司馬家後門出來的女子怎樣打扮?可也披一條黑狐裘圍子?”

    馮子舟頓一頓,說:“這點我還特地問過,他說他沒有仔細看。”

    “這也很奇怪。他既然覺得她偷偷掩掩,怎麼這一點倒不注意?你不是說另一個捕快凱南就因爲一條黑狐皮圍子才注意的嗎?”

    “人們的注意力也許不同。這也沒有多大關係。”

    “嗯,沒有多大關係?我倒覺得關係很大!你想假如沒有黑狐皮圍子,這女子就算是秀棠,那麼出門後不一定往翰飛家去,因爲和凱南的見證不相合。要是有狐皮圍子的話,可見這女子不是司馬純熙,因爲我們知道秀棠昨晚上已經沒有圍子了。”

    馮子舟皺眉說:“這話我答不上來。總而言之,秀棠昨夜裏是出門過的。你想她半夜裏出來,不是幹去行兇幹什麼?”

    聶小蠻擡頭說:“嗯,我們別這樣無根據地爭論。子舟兄,這當真是一個重要的發展。不過你的結論還太快。因爲捕快趙二黑看見一個女子從司馬家後門裏出來,就算這女人是秀棠;再進一步假設她是到翰飛住處去的,但若因此就說殺死翰飛的也就是秀棠,那還未免證據不足。”

    馮子舟大爲不服道:“怎就見得我證據不足。你的意思不過想說女人們不會下手如此兇殘,不是嗎?要知道天下最毒婦人心,往往有平時溫良的女子,一遇到糟糕的情形,舉動便會得反常。”

    馮子舟有些激動起來,鼻孔扇動着:“有一件事可以證明。去年冬天我家裏的鄰居失火。他家裏有一個女兒,年紀還只十七歲,平時是嬌怯怯的。不過在火起的時候,她竟能獨個兒搬着一隻四五十斤的重箱子,從樓上下來。因此,我相信秀棠雖是女子,但是她是個正值年輕的女子,在她發怒行兇的時候,那石鼓礆也未必抱不起來。”

    聶小蠻思索了一下,慢慢地答道:“嗯,果然這也有可能的。但你想她爲了什麼要行兇?”

    馮子舟說:“她起先是和翰飛有私情的。但私情這玩意最容易變質,兩個都是年輕人心性,誰能保證始終如一?他們倆的私情大概是已經生了變故,她又因爲翰飛誣辱她的父親,所以行兇報仇。那不是很可能嗎?”

    “你說私情容易生變,道理上固然說得通,但你有何證據?”

    “這就太明顯了。秀棠想必是移心了別的男子,纔有這個結果。你不記得那個謝婦人還說過,有一個穿曳撒的男子跟翰飛爲難過嗎?還幾乎打了起來”

    景墨又插口說:“你還以爲那個穿曳撒男子的女伴是司馬純熙嗎?我已經告訴你了,黑狐皮圍子也許是一樣的,人是兩個,你不能混而爲一。”

    馮子舟搖着頭說:“你這說法我可不敢接受。”

    聶小蠻說:“好了,先把這些放一放。馮子舟兄,你說的這個穿曳撒男子也許真是一個重要角色。那麼你查過此人了嗎?”

    “這——這個暫時還來不及做。”馮子舟的頭略略低沉了些。

    聶小蠻又淡淡地說:“這樣一來,你的結論還是下得太快。我相信秀棠缺乏行兇的動機。因爲她和翰飛的私情不一定像你所說的有什麼變故。”

    馮子舟又仰起頭來,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聶小蠻:“你有什麼根據?”

    聶小蠻點頭道:“你來看,證據還是你自己發現的。你不是查到了他們在三天前還曾交換過信札嗎?而且最近翰飛還贈給她禮物—條狐裘圍子,不過給她的父親摔在地上,算是還給翰飛了。從這兩點推想,看來他們間的感情並沒有完全決絕。她對於父親的愛也許更甚於愛翰飛,她碰巧不滿意翰飛昨夜的舉動,專門趕去責問他,但你說她就此行兇殺人,終究還嫌證據不足。”

    馮子舟本來興頭很高,被景墨和聶小蠻逐層地辯駁,好似熾炭上澆了一盆冷水,不由得懊喪失望。景墨從油燈光中看見他的嘴脣開啓了幾次,好似還要想辯答,卻最終說不出話。

    剛纔一起進門的時候,馮子舟還得意洋洋地問兩人辭謝,以爲案事馬上可以結束,再用不着幫忙。這時候馮子舟的想法已給完全推翻,他自然要感到老大的不好意思。

    馮子舟又問道:“那麼,聶大人,你的看法又是怎麼樣呢?”

    聶小蠻擡頭答道:“你說昨夜司馬純熙去過死者的屋中,我也同意這個說法,不過行兇一層,我仍不變我的看法。我認爲兇手是另有一人,秀棠只做了一個引線的。”

    “引線?是不是做兇手的引線?”

    “是。但這一點她是無心的。”聶小蠻略頓一頓,“現在案情既有進展,我們的推理當然也應該更進一步。據情勢猜測;兇手的進門方式,我先前假設的預先埋伏,至今還沒有佐證,可見不是事實。現在看起來,也許另有一種乘虛而入的可能。”

    “怎樣乘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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