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曉冰叫自己,聽出了對方話中的幽怨之意,蘇言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聽課記筆記太入神,竟然忘了自己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這,實在是太失敗了。
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冰兒,剛剛實在是太入神了。”
他也不知道這種簡單的道歉到底有沒有用,覺得十分忐忑。
但好在,黃曉冰也是一個挺大氣的人,並沒有和他斤斤計較。
輕輕“哼”了一聲後,她挽着蘇言的手臂朝外面走去,問道:“這《鑄靈圖》你不是應該很熟悉了嗎?怎麼還會聽得入神啊?”
說道專業問題,蘇言可就不怕沒話可說了,他解釋道:“以前只知道修煉鑄靈圖築基的過程叫鑄靈,即鑄造靈性。
“當靈性鑄成的那天起,我們的內域會被靈性照亮,也就是開啓了內域視界。
“而與此同時,靈性會每隔一天時間自動釋放一點源氣。
“等到我們在開源境提升小境界時,我們的內域會增加一顆靈性,所以開源幾層,修煉之人一天就能自動增長多少靈性。”
說道自己修煉的功法能夠自動增長源氣的事,蘇言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有所收斂,切回了自己之前聽課入神的原因。
“這些是我以前就知道的,但直到今天聽了張師的課後我才知道,原來鑄靈圖的每一節動作後面竟然還有單獨的意義,知道了每個動作分別能強化身體哪些部分。
“另外也是聽了張師的課我才知道,原來修煉鑄靈圖還可以治療失眠的問題。
“其實我小時候經常睡不好覺,白天發生了什麼,晚上總喜歡進行‘覆盤’,經常熬夜到雞叫都無法睡着,整天都因爲這個而心煩意亂無法專心學習。
“可後來,開始修煉鑄靈圖後,我的這個問題逐漸消失了,精神也越來越集中,做什麼事都能靜下心來專心去做。
“以前,我隱約覺得或許是修煉的功勞,但今天張師說過後我終於能確定了,覺得知道了一個新知識點就很高興。
“另外,小時候修煉一個月鑄靈圖以後,我早上四五點經常被餓醒,那時候還以爲修煉之人都會這樣,原來只有少數幾種功法的修煉者會有這種副作用。
“我現在就覺得,這些功法背後的創作原理和它們所帶有的優缺點很有意思,彷彿是數種因素經過各種各樣的排列組合後產生了不同的特殊反應。
“也許以後願意的話,抽時間多做些功法研究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吧?”
蘇言這邊說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那邊黃曉冰卻只有一個反應。
“就這?”
見她竟然是這種反應,蘇言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什麼就這?難道張師的功法解讀,這些功法中的排列組合不美妙嗎?”
黃曉冰美眸淡淡,說道:“呵,我完全無法理解這裏面的美妙。”
蘇言不滿地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事纔算美妙?”
他奇怪的想到:“難道是因爲我是理工科男生的思維,而她其實是文科女?”
被蘇言反問,黃曉冰開始侃侃而談。
“所謂美妙的事,應該是你與我的邂逅,應該是你與我相處的喜與悲,應該是你與我能像這樣爭論一件事而不紅臉,應該是我們決定在一起,以及決定成親這種事。”
蘇言聽懂了。
蘇言無語了。
她的美妙就是男女間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就是男女間相處時的浪漫。
真就是文科女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文科女的概念是否有誤解,但他此刻就是這麼定義的。
嘖!
對於黃曉冰對自己認爲的美妙事物的否定,蘇言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生氣。
雖然還是有些不滿。
他迴應道:“你要是再用這種表情說着對我喜歡的東西的不屑,我可不保證以後爭論的時候不會紅臉啊。”
黃曉冰並沒有被嚇到。
和蘇言相處的這幾天,她感覺自己已經把蘇言給摸透了。
無論面對面和他說什麼,他都很難升起氣惱的感覺來。
總之,就是脾氣太好了。
如果他真能表現出生氣的樣子,那自己可要好好高興一會兒。
那樣子,一定很可愛吧?
她嘻嘻一笑,衝着蘇言說道:“那你紅一個給我看看唄?”
蘇言感到無言以對。
他確實很難因爲這麼簡單的爭論而和別人紅臉,因爲不想關係出現裂痕。
假如是前世在互聯網上互噴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完全不必擔心和一個陌生人關係破裂會怎麼樣,根本無所顧忌,所以有時候別人吵不過他就會說他是槓精。
當然,他也不是專業擡槓的,就是有些人的話他怎麼看都不對勁,不挑一下對方的刺他就覺得不舒服,興許每一個“槓精”一開始都是這麼養成的吧?
覺得拿捏住蘇言軟肋的黃曉冰肆無忌憚地挑逗着他,蘇言的臉漸漸紅了。
此紅非彼紅,蘇言這個樣子讓黃曉冰姐姐覺得特別有意思,更加樂此不疲。
這讓無奈的蘇言腦子裏冒出了一句話:命運贈送的一切歡愉,背後早已標註好了相應的價碼。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但是應付女朋友的事我確實不擅長,在大庭廣衆之下的時候對這種事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直到黃曉冰家所在的錦繡小區時蘇言纔得到瞭解脫,找了個地方喫飯後黃曉冰終於放過了他,開始享受喫飯的樂趣。
其實在黃曉冰心裏,雖然希望早點找到另一半讓父母安心,但突然開始了一段感情她也是很忐忑的,不過現在卻是開始主動享受起這其中的樂趣了。
觀察出蘇言的被動後,她很開心的拿起了主動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要將蘇言揉捏成什麼模樣,也由她自己說了算。
這難道不夠有趣嗎?
對她而言,這可比被動等待蘇言的進攻要有意思多了。
她無比慶幸,那天攔住了蘇言。
至於蘇言的感受?
‘我看他也挺享受的嘛。’
蘇言看到黃曉冰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