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忽然道:“姍姍,你看也不遠了,我揹你回去?坐車該暈車了。”
王美姍也不想坐車,想走回去,看了看自己穿的高跟鞋,隨後讓保鏢揹她。
鄭雲急忙攔阻,道:“姍姍,我又不是沒背過你,怕什麼,你就那麼怕李浩宇看見?”
王美姍想起被打的一耳光,怒道:“我爲什麼怕他?背就背!”
鄭雲心中大喜,忙蹲下身將她背起。
“姍姍,好像胖了一點。”
“閉嘴!”
“你是怎麼鍛鍊的,身子真特麼柔軟!”
“你還說!”
……
王美姍雖然不重,可鄭雲也是比較瘦弱的,距離也不算近,走到小區門口就已經很喫力了。
可這麼好的享受機會怎麼能錯過,奮力堅持着。
進入小區,又走了一程,他笑道:“李浩宇打了你,你要不出氣,你就打我出氣,你……”
沒等他說完,王美姍果然沒頭沒腦地拍打鄭雲,勁兒還挺大。
“臭娘們,你還真打啊!”鄭雲心中罵着,咬牙挺住。
王美姍見鄭雲居然不反抗,也不說話,打了七八下就停下,又嗚嗚哭了起來。
到了王美姍家門口,鄭雲央求着要進屋坐坐,王美姍卻說什麼也不許了。
鄭雲歇了一會兒,無奈又不捨地離開別墅,回返自己家中。
一邊走着,他心中十分痛快,不自覺地大聲唱起歌來。
這時,一輛貨車從他身邊經過,後擋板鬆動翻落,車上一大桶油漆掉落下來。
油漆桶蓋被震開,裏面白色油漆登時濺起,弄了鄭雲一身。
鄭雲想要怒罵司機,見車已經遠去,只好作罷。
六萬多塊的衣服啊,徹底廢了!
“尼瑪!”鄭雲低聲罵了一句。
他想着回家換一身,忽然電話響,一看號碼,不由得一怔,來電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舅。
鄭雲母親那一輩是姐妹二人,兄弟一人,他母親是老大,老二就是周靜怡的母親,另外還有個老舅。
這個老舅從小就愛出風頭,什麼好東西都是他的,什麼好喫的也都是他的,搶這個,奪那個。
鄭雲母親在世的時候,這個老舅就經常來他們家,但不是來看望大姐,而是看什麼好要什麼,否則就是借錢,從來也不還。
自從鄭雲母親去世,那個老舅再也沒來過,而且,周靜怡有病的時候,鄭雲曾經去跟他借錢,他不但不借,連欠的錢也不給。
說起來,將近十年之中,鄭雲除了借錢去見過他一次,就再也沒聯繫過。
人活在世,誰不渴望親情?那畢竟是母親的親弟弟,鄭雲心中即便十分憤怒,遲疑片刻,也接了電話。
電話中,鄭雲老舅楊文說有急事要見他,讓他馬上去一家飯館見面。
鄭雲想了想,也答應了。
他本想回去換一身衣服,開車去,轉念讓那種人看到自己有錢了,說不定做出什麼噁心的事,隨即出了小區,走了很遠,上了出租車。
好在他身上油漆幹了,否則人家還真不敢讓他上車。
到了約定的地方,見是一家很小的飯館,見面之下,楊文十分熱情,拉着鄭雲坐下。
鄭雲一看楊文已經點好了三個菜,一個燒芸豆,一個拍黃瓜,一個魚香茄子。
因爲他知道,老舅家十年前就住上了一百平米的三居室,後來還開了個網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要不你就別特麼請我喫飯,要請就像個樣!”
鄭雲心裏想着,沒說什麼。
楊文看着鄭雲滿身的油漆,問道:“幹什麼工作呢?”
“油漆工。”
“也行,現在力工都不少賺,一天能給200吧?”
“剛乾,沒那麼多。”
“靜怡挺好的?”
“上大學了。”
“海豐大學?”
“聯大。”
“是嘛!”
楊文喫驚了半天,笑了笑,道:“鄭雲,你別怪老舅,幾年前你來借錢,老舅不是開網吧麼,剛進了一大批電腦,手裏真沒錢!”
“行了,有事直說。”
楊文尋思了片刻,提出鄭雲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就是他母親當年的初戀。
鄭雲喫驚了半天,半信半疑,問他有什麼根據。
楊文說,鄭雲七個月出生,早產了3個月,時間不對。
尤其是,他母親和初戀早就有了實質性的關係,後來因爲家裏不同意,這才改嫁別人。
其實,鄭雲對自己父親是誰並不十分在意,就算他早已經去世那個父親從前對他也不怎麼關心。
那個父親癡迷繪畫,天天什麼都不管,抱着畫板不放。
就算鄭雲在外面打得頭破血流回來,那個父親頂多說一句以後別打架之類的,然後繼續去進行創作。
鄭雲從前也從周靜怡母親口中聽說過自己是早產兒,但是早3個月是不是太多了些?
他聯想到父親從前對自己也不關心,此時也懷疑自己另有生父。
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有些愣愣地坐在那裏,拿起一杯酒乾了,楊文又給他滿上。
過了一會兒,楊文問他戴什麼表,鄭雲沒心思和他閒扯,說不值錢,五十塊買的。
楊文立即從包裏拿出一塊表,說那表是他花三千多買的,剛戴了一年多,要送給鄭雲。
鄭雲隨意看了看那表,一看那表舊的不像個樣子,沒有一百年戴不出那個效果。
他此時滿心都在自己身世之上,沒心思想別的,給了也就要了。
楊文隨後說,他已經和鄭雲的生父聯繫上了,爲了確定真假,應該立即去做親子鑑定。
鄭雲一聽親子鑑定,回過神來,急於確定自己的出身,說現在就去。
楊文結賬,這頓飯只花了五十多塊。
等到了外面,鄭雲一看楊文的座駕更是惱火。
他總去車行,對車的品牌和價位也瞭解了不少,一看楊文的座駕竟然是一輛六十多萬的“捷豹”,心想他這麼有錢,請自己喫飯竟然來這種地方,還點了那樣的菜,埋汰誰埋汰慣了?
楊文開了車門,看了看鄭雲身上的油漆,問道:“油漆乾沒幹?”
“幹了。”
“那上車吧,帶你去見你生父。”
楊文和鄭雲所謂的生父似乎早有準備,竟然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說他生父等着要做親子鑑定呢,已經到了醫院。
鄭雲此時十分急迫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來的,無所謂想太多,快步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