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院子裏已經重新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地上哪怕一片草藥都沒有,鄭老的懶人椅在微風拂過後輕微的搖晃着。
林多餘坐在門檻上,擡起手抹掉了額頭的汗水。
“小兔崽子,進來喫飯。”
這時候,鄭老的聲音從飯廳傳來。
“哦來啦”習以爲常的林多餘應了一聲,先是走進衛生間洗了洗手,這才朝着飯廳裏走去。
裏面,鄭老已經坐在首位,桌子上依舊是簡單清淡的四樣青菜,每一個都散發着不同草藥的清香。唯獨不同的是,鄭老今天居然熱了一壺酒。
林多餘落座,鄭老將兩個酒杯倒滿,一杯放到了林多餘的面前。
“在我這兒你已經學到了該學的,也學到了不該學的。我沒什麼可教你的了,今天就是在這兒喫的最後一頓飯吧。”
“啊”林多餘手裏端着酒杯,疑惑的看着鄭老,“鄭老,我,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您爲什麼要趕我走”
一個多月前,林多餘還不知道自己畢業以後該何去何從。短暫的時間,卻讓他有了迅猛的成長。可自從離開了火葬場,他又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鄭老收留了他,這裏就好像他在金海市的第二個家。
可是現在,鄭老要把他趕出家門了。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林多餘嗆的一陣猛咳。
“咳咳咳...”
鄭老也跟着又喝了一杯,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小林那,你人生的路還很長。”
“嗯。”
林多餘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他不會強求什麼,更不會祈求鄭老讓他留下。這就是他,一個倔強又自卑的大男孩。
第二天清晨,鄭老早早的出診去了。林多餘下樓的時候,發現桌子上除了留下兩本醫書之外,還有一封很簡短的信,都是留給他的。
他拎着自己的行李,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這個短暫居住卻留下深刻回憶的地方。鄭老的草藥,鄭老的懶人椅,鄭老的茶壺,鄭老的...
“呵。”林多餘自嘲的笑了,是啊。這裏本來就是鄭老的家,一切都只是鄭老一個人的痕跡。這裏和自己唯一有關係的,恐怕就只是當初徐老的一個委託吧。最後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林多餘抹去心中的傷感,推門而出。
“林多餘”
才走出門,沒想到徐佳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等着他。
“佳佳,你怎麼在今天休息”
徐佳今天本該上班的,大早上的出現在門口,怎能不讓林多餘意外。
“傻瓜現在才幾點啊我上班還早着呢,知道你今天要搬過去住,所以來等你嘛”徐佳走上前輕拍了一下林多餘的頭,笑着說道。
林多餘這纔想起來,現在不過才六點多,可不還早着呢嘛。想到此處,他剛剛寂寞的心裏再次得到了溫暖的慰藉。
徐佳歪着腦袋,禁着鼻子問道:“怎嘛不想讓我來”
“沒沒沒,你來了我當然高興”林多餘趕忙湊過去一把抓住了徐佳柔嫩的小手,倆人一起朝着徐老歪給他準備的別墅走去。
“來呀,帶你去樓上看看臥室,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哦。”
精心準備林多餘的小心臟開始砰砰亂跳起來。舔了舔嘴脣,手心裏居然都緊張的出了汗。一直以來他和徐佳約會都是在大庭廣之下,看起來像是個甜蜜的情侶,可林多餘除了握一握徐佳的小手,從未有個任何逾越。
不過今天,就他們倆人在這空空的別墅裏,好像可以...
“林多餘,你幹嘛呢,快點呀”樓上,徐佳催促道。
“哦,來啦。”
林多餘顛顛的跑上樓,靠南的臥室門口,徐佳正雙手放在胸前,眼巴巴的等着給林多餘一個驚喜呢。
來到門口,當林多餘看到亮堂堂的房間,潔白的被子,衣櫃裏還有整齊一排的西裝襯衫,牀邊的書桌上放着紙筆和一個筆記本電腦。可以說這房間裏,真正是一應俱全啊。
“怎麼樣,缺不缺什麼。”徐佳靚麗轉身走進房間裏,在林多餘面前炫耀似的說着。然後嘭的躺在牀上,“這個牀可是我最滿意的,是我親自挑選的,躺在上面既柔軟又舒服。多餘,你快來試試呀”
林多餘喉嚨滾動,走進去扭扭捏捏的坐在牀上,伸手按了按試試。果然是柔軟到他這輩子都沒睡過的牀,潔白的被子上還有淡淡的清香。
“幹嘛呢,躺下試試呀。”說着,徐佳拉了一把林多餘的胳膊。
這一下林多餘身體不穩直接躺在了牀上,而二人的頭砰的碰在了一起,徐佳髮絲間傳來的幽香讓林多餘都忘記了腦門的疼痛,側着臉愣愣的盯着徐佳。
“哎喲”徐佳擡手揉着小腦袋,嗔怒的擡頭瞪向林多餘,“你的腦袋怎麼這麼硬呀,撞到我...”話還沒說完,她看到林多餘深情的眼神。
二人近在咫尺的眼眸彼此對望着,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噴出的熱浪、林多餘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徐佳抿着小嘴想要移開視線,就在她慢慢要低下頭時。
林多餘突然伸出手端住了徐佳白皙的下巴,他有些口乾舌燥,緊張的要死。可作爲一個男人,在這時候如果還不主動一點...嘴脣慢慢的湊向了徐佳那漂亮的嘴脣邊。
徐佳緩慢的閉上眼睛,等待着林多餘的吻。
可就在這時候,林多餘的手機突然嗡嗡嗡的響了起來。嘴脣纔剛剛觸碰到一絲微涼的他,猛然從牀上跳了起來,做賊心虛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這一看不要緊,嚇的他差點沒直接把手機給扔了。
徐佳睜開眼睛,抿着小嘴看着緊張的林多餘。聽到林多餘接電話的第一句,她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喂,徐,徐伯伯。”
原來,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居然是徐老歪打來的。
“嗯,剛剛到。很好,很好,我很喜歡,謝謝您。哦,好,好的。那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