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川行道 >第一卷 笑燕雀 第六十六章 拜師學藝
    青城門,九月閣。

    玲瓏一處,七彩琉璃閣。

    一女子面紫紗於其中,靜心潛修。“沈姐姐,沈姐姐...你可聽聞久不收徒的藥閣青醜仙人今日收回了兩位少年。青城門內可是鬧出了不少的動靜哩。”一小巧小女手捧白玉盒邊行邊說。潛修女子杏眼明眸微睜,輕笑道:“小玲,多上心修行,怎淨關心這宗門瑣事,難怪師傅說你心不靜,如今纔是七段修爲。”

    “沈姐姐就知道說我,前些日子我瞧姐姐不也是心事重重。喏,這是師傅叫我拿給你的丹藥,說是青醜仙人送來的。”小女嘟着嘴小聲嘟囔一句。面紗女子接過玉盒,輕聲道:“可有旁的事了。”

    “沒事了, 師傅叫你這幾日抽空去尋她一趟。”小女話罷,就欲轉身退下了。“對了,桃師姐回來了。”小女突然想起,扭頭又說了這麼一句。盤膝女子聽聞後卻眉頭一挑,緩緩回道一聲:“何時?”

    小女回:“方纔,隨青醜仙人一同回來的。”

    她輕道:“知道了。”

    青山上。

    川秋雨、放牛娃二人已行了大半青石階。

    青醜叫二人只需人手一株“十八癢”就可登上山門,可瞧這二人手裏都是手取四株“十八癢”,可仍在青山之中來回翻找個不停,不罷休。川秋雨性子倔,放牛娃也是這般,若是青醜只道青山之上有個千百株“十八癢”,他二人也不會如此,壞就壞在青醜卻道青山之中僅有十株,二人都尋到了八株,餘下兩株不尋出來,心裏膈應。

    其實獨座青山委實不小,落地不廣,但圖個高,似個春筍。於川秋雨二品畫陣手段來看,“十八癢”頗是好尋。一路朝上行,川秋雨鏡海神識敞開,遇見一株,便是採一株,一路來尋了五株。放牛娃更奇!他無畫陣手段,卻也尋到了三株。川秋雨實在不知曉他是如何做到,問他無果,他只笑道:“聞見味道,就採下了。”

    川秋雨聞言卻不信,當是放牛娃在與他說笑,心道:“狗鼻子不成?偌大青山你可聞出草藥來?”

    “這放牛小娃也是奇人吶,可聞香識藥。若是給玄冥海的玄鱉瞧見定是給收回府上,日夜調教。”樓三千與含笑風輕聲道,川秋雨也是聽見,大驚失色:“他真聞香識藥?”

    放牛娃本事再大,也不如川秋雨這畫陣手段,不過片刻,川秋雨又尋了兩株“十八癢”,將手頭草盡數丟到放牛娃手中,說道:“走!上山去。”

    放牛娃忙擺手不要,卻道:“這怎行?你尋到的應是你拿着纔是,交到我手中算個什麼事。”

    “叫你拿着就拿着,囉嗦。”川秋雨抿嘴道。樓仙早是告知了川秋雨不在此小道小天裏學丹道之術,既然不學,那拿這“十八癢”又有何用,倒不如讓這放牛娃,反正他對這些花花草草感興趣。

    放牛娃不與川秋雨頂嘴,心頭倒是想好了一套說辭。

    既然十株草均是尋到,川秋雨就將鏡海神識給散了,朝前疾行,眨眼間就可見青石階盡頭。上頭正有一頭青牛盤蹄候着。

    “等等!”放牛娃忽出此言。川秋雨不明其意,回頭瞧去,放牛娃眉頭一鎖,直道:“不對,青醜仙人說十株,怎還有一株?”

    放牛娃邁步朝南側跑去,川秋雨在後頭瞧,只見放牛娃跑了老遠,蹲膝在地,在雜草裏扒拉起來,不一會,就瞧他往回走,朝川秋雨揮手,手裏赫然有着一株“十八癢”。

    川秋雨方纔對這聞香識藥還半信半疑,可這一幕瞧在眼裏,叫他深信不疑,尋思道:“放牛娃真乃神人也。”

    不知是青醜少說了一株,還是他記錯了,青山一路行來川秋雨、放牛娃二人生生尋了十一株草在手中。

    上了石階,青牛兒瞧見自家主子與半個師傅來了,連的哞叫不止。

    入眼來是一處破道觀,只三間小屋,屋前擺着一座大鼎,應是煉丹爐,瞧這擺設,還真是藥山之上那位藍醜仙老的徒弟,如出一轍。

    一旁枯木上掛着一牌匾,寫有“藥閣”二字,可實在破舊,“藥”字的草字頭都各奔東西了,咋一看分明就是“約閣”,教人遐想連篇。

    聽這青牛哞叫,屋裏頭傳來一聲慵懶之音:“何人吶。”

    青醜拄拐緩行出,手裏提着一把鵝毛扇,眯着眼朝這方瞅來,不料眉頭一凝,本當是旁人來尋他求藥,卻不曾想是這二位少年。這纔不過數刻吶,青醜幽幽心道:“若真是尋不到,那也便算了罷...就怕這二位少年對老夫的丹道不感興趣,尋都不尋,直上山來求修行之術。要真是如此,老夫寒心吶。”

    青牛仍哞叫不停,聲如洪鐘,叫的青醜直皺眉,上前鵝毛扇拍了青牛三下,緩道:“知道來人了,日後來人你就叫喚三聲就好,無需如此。”川秋雨、放牛娃聞言一愣,青醜這是將這青牛兒當成看門牛了。言罷,青醜袖裏丟出一枚丹來,青牛兒忙伸嘴接着,吧唧嘴啃個乾淨,青醜扶須一笑。

    川秋雨、放牛娃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好喫懶惰的青牛兒願爲青醜仙人看門。這話也就在山頭說說,若說到山下青城門衆多弟子耳中,怕是會饞死一大批內門弟子。

    “你二人尋到否?”青醜把玩青牛角。川秋雨、放牛娃二人卻面面相覷,不言不語,川秋雨朝放牛娃使了個眼色,示意你說。放牛娃執拗不過川秋雨吶,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直道:“尋到了。”

    青醜聞言眉頭一吊:“在哪兒,給我瞧瞧。”他不曾想這二位少年還真尋到了僅十株的“十八癢”。

    其實青醜只需一掃青山就可知曉“十八癢”少了幾株,可他不願這般,說是懶也不盡是懶,應是一種習性,過早知曉了又能如何,出言規避?那便失去了事務原有的本質,不如順其自然,順天命。想來這也是此處破敗僅三座小道觀的緣由。

    瞧放牛娃支支吾吾,許久不拿出“十八癢”,青醜不明所以,後聽放牛娃續道:“小生斗膽在山中尋出了第十一株‘十八癢’來,還望仙人莫要怪罪。”

    青醜大呼:“甚?”

    隨後青醜瞧見放牛娃從袖裏取出了十一株草後,久久不可平息,本是搖在手中的鵝毛扇停在半空許久,另一隻把玩青牛兒青角的手也是止住,少頃他嚥了口口水,道:“你二人是如何尋到的?”

    放牛娃還未開口,川秋雨此時搶先道:“我尋了兩三株,其餘全是我這兄弟尋得,他本事不小哩,鼻子一努,就知曉何地有此草。”言罷,他給放牛娃悄摸的使了個眼色,叫他不要多言。

    放牛娃之所以支支吾吾是因爲青醜明說了十株草,而他卻尋了十一株出來,這究竟是青醜數錯了還是放牛娃就不該尋這第十一株草?青醜爲師,爲師者當受人敬,哪有弟子初次見面便尋出了師傅的錯,委實不太妙。

    放牛娃實在想多了,青醜哪會在意這些瑣事,這道試題,“青山之中尋出一株‘十八癢’”,是許多年前的青醜設下的了,就爲了擋住那些成日跪拜在青山之下也不修行的愚鈍求丹子弟。

    “驚爲天人,驚爲天人吶。”青醜連連嘆道。

    青醜丟了拐,邁步朝二人前來,細細的端詳了幾眼,才道:“早些時候怎麼沒發現,嘖嘖嘖...現在一瞧都是修丹道的好料子唷。”言罷,遂一臉正色,朝青山之上青天捧揖道:“定是師傅瞧我青山門丹道崩落,才暗裏遣你二人前來。”

    “從今日起,你二人便稱我一聲師傅,我喚你二人爲愛徒,可否?”川秋雨、放牛娃聞言一怔,“愛徒”委實有點...

    川秋雨心沉鏡海,尋到樓三千問道:“青醜仙人收我爲徒,我當如何?”樓三千腰間摟着湯漸紅,壓根不願搭理他,擺手道:“收你爲徒就收你爲徒唄,大驚小怪。沒事別來,萬一撞見了什麼事於你清修可是不好。”

    川秋雨:“......”

    又尋到了含笑風,相比樓三千含笑風正經太多了,他道:“你是心頭將我二人當做師傅了罷,此處再拜師難過心頭一關?”川秋雨正是這般想,聽含笑風這般說,連連點頭應是。含笑風輕笑一聲,續道:“這又何妨?你可知老夫當年可是師從千百人,才學了一身的本事。”含笑風沒有接着說,川秋雨也沒再問,知曉了含笑風意思後,剛欲退出鏡海,卻又聽樓三千道來一句:“小子,這小兒說些丹道你聽聽也無妨,老夫方纔一激靈,纔是想起他師傅也曾結識玄冥海的玄鱉,應是一個師傅下山。”

    川秋雨會意。

    青醜急了,瞧二位少年並無動靜,忙道:“怎?”

    川秋雨方纔是沉神鏡海,放牛娃則是在瞧這川秋雨的動作。這回過神來,川秋雨忙朝放牛娃點頭,遂二人齊道了一句:“師傅在上,請受徒兒......”話還未說完,就被青醜打斷,聽他仰面大笑:“還拜甚拜?有這一聲師傅就夠了,拜來拜去又有何用,唬人的玩意。”

    “初次收徒,師傅我也沒備些見面禮,這四百粒靈丹,你二人就收下吧,好好補補身子,修爲太低。尤其是你,川西涼!喫完了再找我拿!”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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