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川行道 >第一卷 笑燕雀 第七十章 鴻門宴
    這幾日消停許多。

    一連七八日都風平浪靜,川秋雨于山頂懸石上修行,放牛娃則是深居屋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第四日川秋雨攜放牛娃又去“源朝酒家”大快朵頤一頓。其它時候都在山上度過。

    天下無不透風的的牆。想來是哪位粗心孩童道出了青山藥閣上來了兩位樂善好施的主,只要慘些,見面就散二紋“聚靈丹”,一時間,青山腳下熱鬧極了,活脫脫一副修行界的“賣慘大會”。見多不怪,川秋雨瞧見也當沒瞧見,或是繞着路行。這些人太假,川秋雨一眼就可分辨出,二三十歲的人圍個頭巾就說是八九歲的孩童,跪地一天一夜只爲求一粒二紋丹。

    川秋雨在思索一事,當初青醜師傅於他與放牛娃講這青城門的格局時,是說青城門分內外門,內門有四閣,可不曾聽聞外門有什麼閣。難道外門就是塊無人管轄之地,任憑修士“自生自滅”?五段之上入內門,五段之下便終身在外門麼。川秋雨不明瞭,可這兩番下山確瞧見了不少外門欺壓凌辱的事與人。也沒個人來管管!

    眼下六段中游修爲,這幾日都是日夜修行,已隱隱有了突破之意。昨夜藥閣左側屋裏氣流稍有紊亂,想來放牛娃突破至了二段上游修爲,川秋雨爲他喜。

    青牛兒則是過盡了苦日子,迎來了好日子,尋日啃黃草的它,到了望山集後啃藥草,再至青山藥閣之上,每日食二紋丹藥,待遇比內門弟子都要好上許多。川秋雨可是不曾忘記這青牛也是一名“修士”,幾番查探了青牛兒眉下的紅豆似的妖丹,欣喜若然兼大驚失色,欣喜若然是因這幾日的二紋靈丹並沒有白喫,大驚失色是因它真已凝至一階妖丹。這是一頭好喫懶惰的青牛,它自身或許都不知該拿這一階修爲做些什麼。

    川秋雨瞧見深居簡出的放牛娃卻是是二段上游修爲,上前打趣:“二段修爲唷,再有幾日就可趕上我哩。”放牛娃知曉川秋雨這是在與他說笑,也沒在意。他歇息了半晌,與川秋雨靠在青石階上,從乾坤袋裏取出乾糧,啃了二十斤的牛肉後,打了兩個飽嗝,將剩下的收入乾坤袋中。

    乾坤袋真是神奇,巴掌大小秀囊,裏頭卻獨成天地,可填萬物,川秋雨也嘖嘖稱道,從前在天池中憑藉着川府小輩第一人的本事,也曾有過一個乾坤袋,不過那個乾坤袋約空間小,徒有其名,約莫只能存個十頭牛的左右。眼下這個乾坤袋可是有容乃大,不可不謂是貴重之物中的貴重物,其實也不稀奇,也不瞧瞧誰送的。

    青牛兒眸叫幾聲,撇過頭去,不瞧這啃食牛肉的川秋雨、放牛娃。青牛兒 若可口吐人言,定要破罵一句:“慘無人道!”

    川秋雨笑道:“放牛娃,你可知這青牛兒如今也是個一階修爲哩。”放牛娃瞠目結舌,忙道:“甚?”言罷,這青牛兒還朝放牛娃擺弄起了姿態,放牛娃心急,青牛兒這才幾日就已是一階修爲,難以置信吶,再有幾日豈不是要超過他了,這傳出去得有多丟人,他修爲連頭青牛都不如,不如跳崖算了。

    與川秋雨寒暄幾句,放牛娃忙的又朝屋去,手裏悄悄取了一粒二紋丹,塞在口中。川秋雨瞧他去了,呼道:“二紋丹儘管喫,喫完了我這還有,我這也喫完了,就再找師父拿,別不捨得喫!”言罷,青牛兒還當是對它說的,忙的“諂媚”蹭來,嘴裏哼哼,討丹來了。“啪嗒”一聲,殷實無華的一腳踢過,川秋雨氣丟十粒二紋丹,再道:“滾。”

    青山青石階是一條極爲狹窄逼仄的直腸小道,若是有人登上來,在上頭就可一眼瞧見。

    川秋雨瞧見下頭登上兩小人來,瞧這模樣是直朝上來,邁的擔驚受怕的小步,不免眉頭一凝,詫異。青山藥閣,他來此也有約莫半月,從不見有人登上上來,今日卻來了兩名孩童。

    川秋雨一步而下,落至兩位來客身前,纔是瞧清這二人就是前幾日前來求藥的孩童裏的兩位,忙屈身道:“尋人?”那兩位瞧眼前陡然來了一人,橫豎慌張的應了一聲。來此青山尋人?川秋雨又並非是個癡傻兒,直道:“尋我何事?求丹?”若真是求丹,川秋雨可是不喜這種上門求丹的人,哪怕是個孩童,未免過    了點。左側那位稍微年長,二段下游修爲,唯唯諾諾的從袖裏取出一紙書信來,   交予川秋雨手中,二人遂直朝山下疾奔去了。

    上書:“鄙人胡馬,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閣下是藥閣中人,川西涼。前日多有得罪,望道友見諒。今“源潮”大擺一桌,以此謝罪。”

    瞧這上頭歪歪扭扭書這幾行大字,川秋雨心頭一笑,“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胡馬能有這等悟性,知曉知錯悔改,那他便不是胡馬!或是...他別有企圖,川秋雨初來乍到,有何能讓胡馬這等上心?自然是二紋“聚靈丹”。   定是這胡馬前日取到一枚二紋丹,回頭服下,嚐到了甜頭。

    川秋雨伸手就在其後書了三字:“心領了。”遂踏空朝下去,眨眼間就瞧見了方纔兩位孩童,喚來一聲:“等等!原物奉還。”說罷,手中一直書信丟出,正好飄落在二段孩童手裏。

    川秋雨一眼就知曉胡馬不安好心,纔出此計策,無論他胡馬說的天花亂墜,好言相勸或是如何如何,他川秋雨也不抹了別人的情懷,只道一句“心領了”。以不變應萬變,料他胡馬也是不敢上山的,這麼些日子裏就從不曾見有人膽敢上山來,青醜的脾氣是何德行,誰人上他山頭,還不得打斷一條腿。川秋雨有恃無恐。鏡海之中二位仙童瞧見川秋雨書下“心領了”三字頗是讚賞,樓三千忙道:“好吶!不爲十碗‘肥腸米線’而折腰,有幾分老夫當年風采。”含笑風聞言險些噴樓三千一臉檳榔,忙捂着嘴道:“樓老夫,你糊弄小輩我管不着,可別當着我面吶,你當年是何德行,我可是知曉的一清二楚,你哪裏是‘折腰’,你是來者不拒吶,上至百來歲,下至十五六,你哪個拒了?”樓三千想好了一堆說辭,卻被含笑風生生給懟了回去,面色氣的漲紅,活生生似個年娃。

    川秋雨也沒繃住,笑出聲來,不曾想樓三千當年還有這等本事!

    源潮酒家。

    二層隔間裏,滿桌的酒肉,胡馬正座在上。珠簾掀開,卻只見二小孩童,不見川秋雨與放牛娃。張口:“孃的,人呢?”兩小人不敢高聲語,支支吾吾將袖裏一直書信取出放在桌子上,怕的緊,忙朝外跑去。

    胡馬張開紙,只見上游秀氣三字:“心領了。”

    霎時呆愣,眨眼氣血上涌!破罵:“孃的!真他孃的!真他孃的欺人太甚!瞧我胡馬不喫力,分明不給我胡馬面子,氣死我也!”

    “稍安勿躁,氣有何用?你這般他川西涼就下山來尋你了?瞧你斗大的腦袋,就似榆木,怎這般愚笨唷。”珠簾之後傳來一聲,聽這聲還是有些熟悉,似在何地聽過。胡馬這等莽夫被人罵道榆木腦袋,卻是不怒,不敢怒,躬身朝珠簾之後捧揖,謙道:“師兄教訓的是!不知師兄還有何良計。”

    “替你服下了那枚丹,確是五月才一粒的二紋丹,師兄應允過你,自然不會食言。且聽我細細道來。”那人出此言,含首的胡馬聽後是面色難堪,好不容易費了條胳膊才奪來的一粒丹,還被眼前這人給要了去,說是:“虛不受補,替他收了此丹。”

    “過來,說與你聽!”珠簾後人聲喚胡馬。胡馬悻悻地鑽進珠簾,許久只聽他呼道:“真可這般?”

    那人卻笑:“有何不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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