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秦萬萬年 >207狂妄的趙高二
    “哈哈哈!”趙高冷笑着,兩眼中帶着一股濃濃的恨意說道:“我趙高自幼聰明伶俐,讀書過目不忘。只因爲父母受到連座的牽連,七歲便被閹割入宮,侍候這個從趙國回來的趙政。四十餘年來,爲了活命,不得不見人就點頭哈腰,話不敢大膽說,屁都得忍住在無人之處去放。爲了能出人頭地,我趙高比誰都努力,背誦律法,學駕車,修習書法,我哪樣輸給別人?但是那又怎樣?無論我多麼努力,我趙高也只不過是你們口中的那個充滿諷刺的小高子!我不想一輩子做小高子,我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叫趙高!”

    “趙高趙大人,沒有想到你的志向如此遠大!以前是我李斯小看你了!你怎麼又認定我李斯會與你合作呢?”李斯問道。

    “因爲你李斯和別人不一樣!你李大人再才高八斗,皇帝陛下對你再言聽計從又如何?論經天緯地,熊啓、王綰、馮去疾哪個有你李大人之才?但是,你離丞相每次都是僅差一步之遙,三十年前就是,現在也是。只要李大人與我趙高合作,大秦丞相之位,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爾!”趙高說道。

    “哼!趙大人,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你當真以爲皇帝陛下已經不行了嗎?就算皇帝陛下身體暫時不好不能理政,但是還有右丞相馮去疾,御史大夫馮劫,國尉蒙毅等大臣大權在握。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李斯說道。

    “只要皇帝陛下身體欠安,讓他們去幹啥還不是我們倆個說了算?再說皇帝陛下此次繞道雲中、九原,目的是要接長公子扶蘇回咸陽。扶蘇公子回咸陽,必被立爲太子。李大人的丞相夢恐難實現啊!”趙高說道。

    “今天就當我李斯沒有來過!趙大人好自爲之!”李斯說着,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不送!”趙高回答道。

    ……

    這次風寒來得猛,去得快,皇帝巡狩的隊伍徐徐向北出發的時候,始皇帝自覺輕鬆了不少,只是夜裏依舊畏寒。現在己經是初夏,大家早就脫了厚重棉衣,換上輕便的布袍,但是始皇帝在夜裏睡覺依舊會打冷顫。太醫們經過會診,一致認爲是風寒過後體虛的表現。於是下令沿途接待的郡縣提前準備鮮活的麋鹿,以供皇帝陛下補氣。偏偏始皇帝又是極好面子的人,除了大大減少與臣僚會面之外,從不對大臣透露半句病情,一切奏摺全部交給趙高收集、歸類,再由皇帝自己批閱,這樣正中趙高下懷。一開始馮去疾、蒙毅等重臣還天天到御輦前請安求見,被皇帝陛下斥退幾次後,他們也習以爲常了。好在交給趙高的奏摺總是能得到乃時的批覆,大臣們也因此逐漸放鬆了下來。

    旬日後,巡狩的隊伍來到琅琊山下。按原計劃,始皇帝應該擇日登山祭祀一番。但是始皇帝並沒有打算在琅琊行宮多待,只是休息兩天,派皇子胡亥和左丞相李斯代天子行祭一番,便又動身北上。離開琅琊行宮不到三天,來到大河平原津渡口,平原令在渡口設下行營,供巡狩隊伍休息。

    太醫令夏無且來不及休息,立即命人牽來一頭成年麋鹿,將其綁在木樁上,用一把鋒利的小刀轉轉切開一小塊鹿角,鮮紅的鹿角血立即像斷線的珊瑚珠子不停地滴進碗裏,一會兒便接了大半碗鮮紅溫熱的鹿血。夏無且一邊小心翼翼地端着鹿血,一邊對身邊的太醫們說道:“這鹿角血大補虛損,益精血,解痘毒、藥毒。皇帝陛下在會稽山上受了風寒,傷了元氣。現在正是身虛體弱之時,每天一碗鹿血,能助他早日恢復元氣。再過三五天,陛下的身體便可恢復如初了!”

    旁邊的另兩個太分別拿出一銀勺,條乘一小勺鹿血,各飲一口。

    “鹿血腥中帶鹹,沒有問題!”一名太醫說道。

    “鹿血顏色鮮紅,味道正常,沒有問題!”另一個試喝的太醫也說道。

    “檢驗完畢,送進行營!”太醫令夏無且喊道。

    夏無且端着鹿血,在另兩名太醫的陪同下,來到皇帝行營大門口,雙手將乘有鹿血的金盤交給趙高。趙高接過鹿血,一如既往地縮着脖子彎着腰,走進行營。今天他雙腳有點打顫,內心有點小激動。帳內所有太監宮女無一不是他幾年來精心挑選的絕對心腹,個個與始皇帝都有血海深仇。當趙高走進第二道行營帳門,隨着帷幕緩慢落下,將所有太醫和郎衛擋在帳外的時候,趙高一手托住鹿血,另一隻手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小包藥粉,顫抖着倒入鹿血之中,用手指插入鹿血之中,攪拌均勻,然後將手指和包藥的紙張一起塞進自己的嘴,將包藥的紙張和手上的鹿血舔得乾乾淨淨。

    鹿血很快就端到正在比閱奏書的始皇帝面前。始皇帝擡頭見是趙高親自送來的鹿血,一手端起一仰脖子,一口氣喝個乾乾靜靜。他對趙高這個已經跟了自己四十一年的太監,早已無比的信任。

    “小高子!去宣李馮去疾、李斯、蒙毅進帳!”始皇帝說着,放下碗,接過身邊的宮女雙遞上來的潄口水,潄了潄口,又接過另一個宮女雙手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

    一會兒,趙高帶着三位大臣來到。衆人行了君臣之禮後,始皇帝問道:“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行營的帳篷熱得讓人十分難受!隊伍今天可以過河不?”

    蒙毅回答道:“斥侯回來稟告,大河上游正在下雨。爲了確保皇帝陛下的萬無一失,必須等待大河上游放晴纔可以過河!”

    “隊友啥時候才能到達沙丘行宮?如此悶熱的天氣,住在行營,着難受!”始皇帝又問道。此時的額已經汗珠密佈,渾身燥熱不堪。

    “稟陛下,向西渡過大河後,再行五日便可到達沙丘宮!”左丞相李斯作爲此次出巡總指揮,對日程安排早已爛熟於胸。

    “右丞相,今年大秦的整體國運如何?各地可有洪澇災害傳來?”始皇帝又問道,此時他的血氣已經上涌,臉色發紅,猶如醉酒之後。

    “稟告陛下,自輕徭令和屯田令令頒佈以來,在外服役的丁壯紛紛歸田。今年中原三十六郡的良田復耕已經達到九成以上。除了個別郡縣,有些小澇小旱,整體來說還算是國泰民安。”右丞相馮棄疾回答道。

    始皇帝聽了馮去疾的話,嘆息道:“國之大事,唯耕與戰!耕乃國家強盛之本。還是商君的話說得透徹!金銀財寶再多,飢餓不可食,天寒不能衣,再多也是身外之物。”

    “陛下聖明!”三位大臣應道。

    “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如果上游無雨,我們就儘快渡河!朕觀河面的寬度,頂多一個時辰便可到達對岸!老天爺如果真的要在這一個時辰內發洪水,那也是我們的造化!”如皇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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