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霍少的下堂妻 >第二百四十章 美好珍貴
    可是,楊柳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遲疑和不解,還有絲絲的慌亂,難道她意識到自己話裏有話了?

    世界上最瞭解楊柳的人,莫過於她的母親楊秋韻,她不但明白女兒心中所想,也知道她愛着的那個人是誰。

    哪怕周誠宇從來沒有明示過他喜歡楊柳,可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是愛意還是親情,作爲過來人,她能看懂。

    從他帶女兒離開,到毫無隔閡地接受洲洲,楊秋韻就明白這孩子是真愛了。

    不只是她看明白了,周家二老也都知曉,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故事的女主角。

    以前,她和周太太討論過這個問題,很直接地表明自己女兒雖然很好,但以她現在的身份和狀況,不適合嫁進豪門。

    大戶人家是非多,不是隻有公婆好相處就萬事大吉的,女兒從小吃了太多的苦,想着有一個男人會用愛情來彌補她受過的罪,也算一種平衡和安慰。

    可是,她不但失婚,還成了單身媽媽,普通家庭都不太接受這種女人,更何況豪門。

    假使親朋好友明面上不說,背地裏也會嚼舌根,她不想女兒再次受到傷害。

    周太太看她直接,也不婉轉,很明白地告訴她,一開始他們確實不同意兒子的決定,可兒子心意已決,他們的意見只能作爲參考,並不起什麼作用。

    相處下來,他們對楊柳的印象大大改觀,論長相性格能力,從哪方面來說,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與其娶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女孩,卻讓兒子和他們分崩離析,不如就楊柳吧。

    說實話,這孩子確實可憐,失婚不是她的錯,單身母親也沒有罪,只要她也喜歡自家兒子,他們就以兩個孩子意願爲主,無條件接受。

    這也是楊秋韻爲什麼同意女兒跟周家人走,住在周家的根本原因。

    可楊柳只把周誠宇當哥哥當朋友,他們做父母的,無能爲力。

    “好了,你們都多大的人啦,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叫什麼不行啊?洲洲有時候還喊我阿姨呢。”

    楊秋韻一句輕鬆的玩笑話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周誠宇收起心中的失落,不自然地笑笑,“那我們走了,您也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過來看叔叔。”

    楊柳還想進去看爸爸,被楊秋韻趕走了,“你看看都幾點了?你不休息,你爸爸還要休息呢,明天把洲洲帶來吧,你爸爸會喜歡的。”

    周誠宇剛要轉身走的步子生生止住了,濃密的眉頭緊鎖,好不容易忍住問話的衝動,回到家中才看着楊柳,萬分糾結地詢問,“你不是說在洲洲長大之前,不說出他的身世嗎?你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決定?爲什麼??”

    周誠宇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弄得楊柳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隨手倒了一杯水給他,自己也坐在沙發上,捶着有點痠痛的腰,小聲地嘟囔,“這一天什麼都沒幹,就腰痠背痛的,等我老了,絕對是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太。”

    周誠宇很不喜歡她這樣說自己,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讓她翻身趴着,自己坐在一邊給她揉捏捶打。

    力度大小適中,痠痛很快緩解了,楊柳舒服地讚歎一聲,“誠宇,我都有點嫉妒你將來的老婆了,又帥又有錢,還會按摩,最重要的是體貼,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氣。”

    楊柳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可週誠宇哪次也沒覺得這麼刺耳過,發泄似的用力一按,楊柳大叫起來,“你謀殺啊!”

    周誠宇輕哼了一聲,又放鬆力度,認真按摩起來,“我剛纔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楊柳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周誠宇平時很溫和,沒什麼脾氣,幾乎什麼事都聽她的,一旦涉及到洲洲,就變了。

    大到幼兒園擇班,小到喝什麼牌子的水,事無鉅細操辦得明明白白,根本沒她什麼事兒。

    如果洲洲有個頭疼腦熱,他比自己都着急,帶着洲洲看醫生拿藥,細心照顧,洲洲什麼時候病好了,他才放下心來。

    他很在意洲洲,不喜歡別人過多關注孩子,但陸梁是例外,他不會對陸梁產生敵意,唯獨洲洲爸爸,只要提起就變臉。

    一開始以爲他還在記恨霍雲和設套害他,後來發現不是,他就是單純地把洲洲當自己家的孩子看待,當然不希望有人來爭奪孩子啦。

    她把這種感情歸結於一起生活久了,自然而然產生的情感。

    楊柳沒有回答,周誠宇也不逼她,但這個問題必須回答,他有這個耐心和她耗下去。

    周誠宇有多倔強,楊柳比誰都清楚,幾不可察地輕嘆一聲,“以前我不想提,是因爲我們陸家和霍家是世交,兩家長輩相交甚好,要是他們知道洲洲了,霍家很快也會知道。”

    “你既然知道這點,爲什麼還要說出來?你難道不怕他們來和你搶孩子?”

    “怕啊,怎麼不怕?”楊柳沒在大戶人家長大,可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知道豪門很少允許私生子流落在外,尤其是期盼下一代的長輩們。

    雖然霍雲和不承認孩子,也不允許他出生,但他還是生下來了,長得又可愛,相信霍家長輩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

    如果他們知道洲洲的存在,很大機率會和她搶孩子,而她,沒有那個能力與之抗衡。

    洲洲小的時候不會說什麼,大一點點了,就開始要爸爸,每次楊柳的說辭都是爸爸出去打工賺錢了,什麼時候能買得起大房子,纔會來接洲洲回家。

    每次,洲洲都笑呵呵地相信了,周家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所以有沒有爸爸,對他來說,沒什麼大的區別。

    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孩子大一大,最起碼也要在他十歲以後,懂事理了,纔會和盤托出他爸爸的事情,那時候的洲洲可能會不開心,但會理解她的苦心。

    可一切都在爸爸暈倒後有了變化。

    “我們到達A市那天,我就知道爸爸住院了,可我一直刻意迴避他的消息,甚至去找郝伯伯談話,都沒有去看我爸爸。”

    楊柳趴在沙發上,眼睛落在茶几腿上,想起自己小時候的那張照片。

    那是她剛學會爬的時候,整個房間的地板上鋪着厚厚的爬行墊,傢俱的棱角粘上保護角,那些東西都是陸錦寧怕她摔倒磕壞,親自準備的,一點點粘上,沒有假手於人。

    爸爸對她的好,她全都忘在腦後,整天和他作對,很是不孝。

    爸爸欺騙了媽媽是事實,爸爸愛媽媽也是事實,可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作爲他們最愛的寶貝,不應該從中干涉。

    爸爸昏迷的時候,都沒有放開媽媽的手,她還懷疑什麼呢?在生命和真愛面前,媽媽心中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了,她能做的,就是祈求上蒼保護父母健康平安。

    爸爸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心臟應該早就出了問題,只不過沒有引起重視罷了,她遠在H市,又不和父親來往,自然不知曉。

    她被怨恨矇蔽了雙眼,不肯承認自己是爸爸最喜歡的女兒,即使她不想承認,可從三兄妹的名字上看,就很清楚了。

    大多數人的乳名都是後面那個字重疊,像陸梁和陸欣,乳名就叫梁梁和欣欣,只有她叫瑤兒。

    以前她以爲爸爸是爲了區分嫡女和庶女,後來才知道,她的名字是爸爸和爺爺共同商量的結果,是美玉,有美好珍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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