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有七星主萬物之死,南鬥存六星主萬物之生。
六星故爲六宮,取魁星之鋒芒鑄六司星君。六司星君各司其職,各居宮內,不問世事。
天府宮。
一面高大十丈的石牆之上,藏滿了世間宗卷,每幅宗卷之上都浮現着書中人一生的榮辱安康,生老病死。
一長相一般,卻面露福相的仙者正在攥寫着一本宗卷。
一仙官緩緩步入殿中,“啓稟仙君,築夢師與二郎神君來了。”
仙者似乎早已知曉,未曾停筆,“本君知道了,你好生招待着,我片刻便去。”
“是。”
仙者搖了搖頭,暗歎一氣又要忙活了
小仙官給既無憂和楊戩備了壺秋自白,二人坐於天府宮外的院子裏,賞這百花,品着小酒,聊了起來。
“肆主你說這司命星君會答應幫咱們促成此事嗎”楊戩撐着下巴,滿臉的擔憂
“看在本肆主的面子上倒是會幫這個忙,不過本肆主爲了你這樁子破事都跑來這天府宮了,你是不是也該大氣些,給點跑路費啊”既無憂搖晃着手中的秋自白,滿是嫌棄的表情。
果然沒我釀的好喝
“肆主您怎麼開口閉口就是抽取我的神識啊我這凡間歷劫歸來之後還有一道天雷呢,這哪裏耗的起啊”
這楊戩還真是除了名的吝嗇啊既無憂看着他那一副扶不上牆的灘泥樣子,就覺得糟心。
“不給本肆主立馬就走”
“別肆主我錯了”楊戩差點給既無憂跪了下來,他好不容易尋得法子能與蘇妲己重聚,天條都犯了,現在可不能功虧一簣。
“莫跟本肆主討教還價”既無憂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但很快又恢復了從前的架子。
“知道了。”楊戩輕撅了下嘴,誰讓他有求與人家,還打不過呢
“肆主,神君。”那仙者寫完了手中的宗卷,便趕來這院中,向二人問好。
“司命星君,別來無恙啊”既無憂起身,走到司命星君跟前。
“自蟠桃盛宴一別,卻是有些許日子未見到肆主了。”司命星君很是有禮的寒暄着。
隨後三人落座於院中,楊戩很是積極的給司命星君倒了杯酒。
“星君,來,乾了這杯”
既無憂看着楊戩這般奉承的樣子,便知道他打了什麼鬼主意,無非就是想把司命星君給灌醉了,隨後便使着計謀讓司命星君答應此事,這種餿主意得虧楊戩想得出來。
這司命星君掌管凡人命脈,最擅長的便是寫話本子,楊戩這點小伎倆他怎會識不破
“喝什麼喝等會星君要是被你灌醉了,可沒人幫你寫話本子了”既無憂給楊戩頭上一記敲。
楊戩倒也是個悶青,絲毫察覺到既無憂的話外之音,竟直接講心裏話脫口而出“肆主,你怎的還搗亂,我若不將他灌醉,怎能讓他答應給我寫宗卷”
既無憂差點被楊戩氣的一口老血都吐了出來,她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司命星君。
“咳這二郎真君天真憨厚,是爲性情中人。”司命星君也是被楊戩給蠢暈了,可還是給足了神勇大將軍的面子。
惜,楊戩到現在仍是一頭霧水。
“笨驢司命除了會寫話本子,還懂星佔之術啊”既無憂很是很鐵不成鋼的瞪了楊戩一眼,若不是於她既無憂而言,顧客之上她纔不願搭理這憨貨
楊戩這才反應過來,灰溜溜的湊到既無憂耳畔,嘀咕着“那他不是早就知道,現在怎麼辦”
既無憂一掌將他打進了花叢,長舒一氣,“舒適”
司命星君連忙將楊戩扶了起來,楊戩拍去了身上的花花草草,一臉無辜“肆主這是爲何”
“你若再多嘴一句,我立馬殺了蘇妲己”既無憂狠狠的說道。
聒噪了許久的天宮府,終是安靜了片刻。
“星君聰慧,定一早便知道我二人要來此處,不知星君可願助本肆主一臂之力”既無憂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縱使有求於他人。
“肆主既然開了口,小仙豈有不幫的道理。只是不知這宗卷該如何續寫啊”
“我翻閱了生死簿,得知蘇妲己的轉世已時日無多,不出三日定要入了那黃泉,以待來世,星君只需安排他們二人的轉世有幸一遇,產生些糾葛便好,其餘順其自然就行。”
既無憂自做主張幫楊戩安排着一切,仙官下凡除卻賜福於平息動亂,便是歷劫。既是劫,便只能按照天規來續寫。
楊戩聽她說的如此模棱兩可,也不知能不能有個圓滿的結局,可他又不敢隨意張口,只能別在心裏。
“小仙懂了。”司命星君對着既無憂會心一笑。
“那便開始吧”
既無憂拂去石桌之上的杯盞,轉而代替的是那隻繪夢筆,和那副山海卷。
她左手打出一朵紫藍色的水蓮花,放入半空中,紫光閃耀,似有無數螢火彙集成光束,打在了那一副山海卷之上。
右手提筆,縷縷神識自楊戩心口處緩緩流出,匯於繪夢筆下,宛若游龍般,于山海捲上刻下道道結。
既無憂輕吐一氣,緩緩收筆,又多抽取了楊戩三百年的神識後,才短吐一氣,“好了,接下來就看司命星君的了”
“司命星君,有勞了”楊戩似乎還未察覺到自己憑空少了三百年的神識,滿臉歡喜的看着司命星君,如同已經圓了夢。
司命星君笑着點點頭,隨後便拿着那一道結走進了卷室,既無憂和楊戩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稍後我便將真君您打入凡間,這是肆主給您築得是一道結,是結亦是劫那便免不得要嚐遍四味方可功成歸來。”
司命星君坐於案臺之上,掏出了一副嶄新得宗卷,善意得提醒着楊戩。
“無妨只要讓我見到她便可”楊戩滿面春風,將所有的思緒都拋在了腦後,他只想見她
司命星君在宗捲上草草寫下了幾筆,便將楊戩打了下去。
他終是要再嘗一遍千百年前嘗過的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