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蘇凡爲什麼驚歎內有乾坤的原因。
雖然已經入夜了，但整個黑市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根本就是一個不夜城。
一眼望不到頭的店鋪商家人來人往，最重要的是，街道兩側，佈滿了地攤。
除了一百零九家店鋪之外，蘇凡保守估計，擺地攤的就有百處。
到處都是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和腳步聲。
“嚯，人還真是多啊，這會應該剛開市沒多久吧。”
“借過借過，你這人怎麼傻站在原地，別擋路。”
正在蘇凡驚歎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宛如洪鐘的嗓音，他趕緊側過身子，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穿着棕色褂子，露出粗壯手臂的光頭男人從身後的大門走了進來。
這男人滿臉橫肉，雙眼之中隱隱帶着兇光，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蘇凡現在勢單力薄的，誰也不敢惹，只能低着頭，站到了街口邊。
光頭男人掃了蘇凡一眼，有些驚訝，但沒說什麼，快步走進了黑市。
“趙爺來了啊。”
“趙爺晚上好。”
“趙爺，我這裏有新到的九彩楓根，您要不要看看？”
不管是閒逛黑市的路人，還是擺地攤的老闆，似乎對光頭男人趙爺很熟悉，紛紛禮貌的打着招呼。
趙爺沒有回話，沉着臉，腳步絲毫沒有減慢，不一會，就走進了內市，沒了蹤影。
“看來是個地頭蛇啊。”
蘇凡嘀咕了一聲，邁開腳步，剛走進黑市第一步，一個有些賊眉鼠眼的男人就竄到了他身邊。
“老闆？眼生的很，第一次來夜市嗎？”
“夜市？這裏不是黑市嗎？”
蘇凡看着這個尖嘴猴腮，點頭哈腰的猥瑣男人，實在有些反感，自從被商言噁心過之後，蘇凡就很討厭男人跟自己貼身，更何況，還是個醜男。
“嘿嘿。”
聽到蘇凡這麼說，猥瑣男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洋溢了。
蘇凡進了黑市之後就東張西望的，滿眼好奇，一看就是第一次來。
而且這種氣質不凡，一看就有仙人姿態的男人，竟然穿着一身布衣，這種掩蓋方式，實在是有些欲蓋彌彰。
若真想隱藏身份，還不如帶個面具斗笠之類的東西。
猥瑣男大膽猜測，蘇凡很有可能是內城渾天宗某個長老的小兒子。
至於毫無修爲？能隱藏修爲的法寶多了去了，猥瑣男自己身上就有一個，更不會在意了。
而且，一般隱藏身份的人，都會將修爲固定在金丹或者元嬰期。
而這個男人，毫無修爲，也太假了，哪有普通人長成這樣的。
“老闆，這裏確實是黑市。不過因爲黑市二字太難聽了，所以走進這條街的人，都會稱呼這裏爲夜市。”
蘇凡眉頭微皺，原來還有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啊。
黑市的人嫌棄黑市難聽？
這不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自欺欺人麼。
“我就隨便逛逛，你有什麼事嗎？”
蘇凡有意加快腳步，想要甩開這個猥瑣男，不過對方就跟牛皮糖一樣，緊緊貼着自己，跟上了腳步。
“……”
蘇凡腳步放緩，扭過頭看了一眼猥瑣男，眼中射出一道玩味的光芒。
“你是掮客？”
“呦，沒想到老闆你還是個行家啊？”
聽到掮客二字，猥瑣男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許多，看向蘇凡的眼神也沒那麼親近了。
這傢伙難道不是肥羊？是個行家？真的假的啊？
“你以爲我是個棒槌？劃開道吧。”
掮客蘇凡見多了，也沒太在意，畢竟這種人的信條只有四個字——利益至上。
“老闆還真是爽快。”
猥瑣男撓了撓頭，看樣子有些意興闌珊。
蘇凡一兩句話，他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肥羊。
“你需要買什麼，我都知道在哪。領你過去……”
猥瑣男伸出一根如同雞爪般的手指，舔了舔有些乾涸的脣瓣，雙眼微眯，最後試探着。
“只要一塊仙晶。”
“打擾了，告辭。”
猥瑣男話音一落，蘇凡二話沒說，直接轉身就走。
開玩笑，帶個路就一塊仙晶，你怎麼不去搶劫？
蘇凡剛剛進門才交了一塊仙晶，現在是絕對不可能把錢花在這個人身上的。
“別走啊，老闆，有話好商量啊。”
見蘇凡不滿意，猥瑣男趕緊追上他，心中瘋狂抱怨着，這小子怎麼這麼摳門啊。
“商量什麼？我又不是殘疾人，自己會看，會問，會走。你真當仙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看都沒看猥瑣男一眼，蘇凡大步向前。
周圍的店鋪和地攤大多都是煉器的材料或者仙寶，靈寶之類的東西。
蘇凡現在對這些沒有需求，所以想往深處走走。
“……”
猥瑣男幾日沒開張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看似肥羊的生面孔，原本以爲可以有所收穫，沒想到還是個行家。
“老闆，你看這樣好吧，我給你帶路，不收你的錢，你若是成交了，滿意了，看着賞賜一點就好，怎麼樣？”
雖然幾天沒開張，但能在渾天仙城的黑市生存下來，猥瑣男肯定有自己的一番本事。
蘇凡雖然摳門，但是個行家，那麼他身上的仙晶肯定不少，若是挑到心儀的東西，說不定一開心，還能賞自己不少仙晶呢。
這種事他不是沒遇見過，而且得到的收入往往比帶路的一塊仙晶要多的多。
“你這人倒有些意思。”
聽了這話，蘇凡的腳步算是徹底慢下來了。
“那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不許反悔。”
“瞧老闆你說的，我們幹這一行的，最講究信用，不信你隨便問一家店鋪，看看我李典的名聲怎麼樣。”
原來猥瑣男叫李典，倒是跟李昊天同一個老祖宗啊。
在黑市當掮客，信用的確很重要，李典敢這麼說，肯定有自己的底氣，相信他不會騙人。
畢竟，富貴險中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