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下來，溫如初的酒量是與日俱增，雖今晚喝多了幾杯，但也僅僅是臉色微紅，她去了包廂連帶着的廁所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然後再走了出來。
莫非頎長身姿斜倚着牆壁，他雙手環胸，眸光沉沉，見到她出來，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初初，可以聊一下嗎？”
莫非想說什麼，溫如初大致也猜得到，她原本並不想聽，但緩了緩，她還是點了點頭，指着陽臺處，“去那裏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向陽臺，劇組的人在包廂裏嘻哈鬧騰，陽臺這裏倒是像隔出了一片天地，安靜得很。
莫非身體前傾，手肘搭在了欄杆上，他沒有急着說話，反而是從褲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了一根，點燃，叼在了脣上。
白霧嫋嫋升起，似要把他的面容也模糊了一片。
溫如初靜靜地站在他左側一步之遙的地上，她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投向了黑沉的天空上。
L市的夜空一向很漂亮，星辰璀璨，耀眼奪目。而今日，不知道爲什麼，黑沉沉的一片，所有的星辰似都被隱蓋，什麼都看不見。
莫非沉默地抽完了一根菸，把火光碾滅，他才慢慢地開了口，“初初，你和珞衡，真的就這樣了嗎？”
這麼多年的感情，說結束就結束嗎？
雖他曾經也非常反對溫如初和珞衡在一起，但眼看着他們經歷了這麼多，執着了這麼多，可爲什麼，偏偏在如此平靜的時刻，卻選擇不愛了，他根本無法理解。
自從那日，珞衡和溫如初見了面之後回去，整個人就像是被挖走了心，那個狀態，似是瞬間恢復到了當初那個時候，不……或者說，比那個時候更差，更絕望。絕望得……讓人看了都心疼。
溫如初一時間沒有回話，莫非繼續說着，“你們經歷了這麼多，再苦再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不是嗎？”
莫非黑眸中透着不解，透着惋惜，他側過臉看着溫如初，還是希望爲珞衡爭取最後一絲希望。
溫如初微微垂了垂眸，脣角緩緩地勾了起來。
“是啊，再苦，再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啊……。”聲音幽幽的，沉沉的，沙沙的，苦澀的。
“那爲什麼……。”
爲什麼呢？
是啊，爲什麼，明明每一次，都只是差一點點。
第一次的時候，她只要再堅持一點點，或者珞衡再堅持一點點，現在的結局就會改寫。
第二次的時間，珞衡只要再等一下下，再堅定一下下，他們的結局也一定會改寫。
但就是那一點點，無法成全，無法圓滿。
熬得過苦難，卻也在那苦難中，磨平了愛情。不是不愛，只是這愛中，夾雜了太多沉重，重要無力再去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