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想起，當年他和溫如初求婚的時候，溫如初的表情似乎是怪怪的，但那個時候，他們很相愛，所以溫如初那奇怪的表情，也僅僅是維持了一會兒，她就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任由他爲她戴上戒指。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或許是她的孤注一擲。
而他，卻讓她失望了。
若是她原本就不相信婚姻，抗拒婚姻，因爲愛，所以打算豁出去一次，卻失敗了，然後導致了今日，她一提起婚姻，就不自覺地抗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爲什麼而抗拒，只是下意識的。
珞衡看着溫如初一字一字地強調着現在這樣很好，不想要改變，他的手狠狠地攥緊了再攥緊。
他一直以爲，他帶給溫如初的，全部都是愛，都是快樂，都是幸福，但實際上，他卻是帶給她傷害最深的一個。
他早就應該明白，溫如初從小到大，家庭情況一直都很畸形，她父母的婚姻，以及她母親最後和紀程勳的那一段婚姻，全部都是不好的榜樣，甚至……她曾經在孤兒院的那一段時間帶給她的巨大影響。
婚姻在她的意識中，並不代表着幸福，而是家離子散，而是被拋棄，被丟下。
她曾經不是沒有努力過的，她曾經也覺得她的人生會和她心裏想的不一樣，結果……沒什麼不一樣，什麼都一樣。
“初初，對不起……。”
珞衡的手越攥越緊，嗓子幾乎在這一刻啞了，他定定地看着溫如初，心在被劇烈地撕扯着，他再重複了幾句，“對不起……初初，對不起。”
溫如初的話被珞衡一疊疊的對不起震住，她愣了愣，目光轉向珞衡，“珞衡，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這好端端的，他怎麼了？
“初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珞衡曾經看過訂婚的那一日，溫如初獨自一個人被留下來的時候，她那種痛苦絕望的表情，現在他才明白，原來真正的痛苦，真正的傷害，那是刻在心裏，藏在心底的，時間能夠帶走一些傷痕，但卻也有一些，就這樣硬生生地留下，永遠都在刺痛着。
“珞衡，你到底怎麼了啊？”溫如初秀眉微蹙着。
珞衡眼底的自責和哀傷幾乎要淹沒了他，他不敢看溫如初，把視線轉向了前方，啞着聲音一字一頓地道：“初初，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正式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應該丟下你，不應該留你一個人。”
“你……你現在是因爲這個說對不起嗎？”
溫如初微微錯愣，隨即勾了勾脣，聲音淡淡，“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沒關係了。”
“不，初初，你一定要好好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