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的眸光黯淡，薄脣微抿。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痛苦到讓人不堪回首。
他的喉嚨乾澀，嗓音越發地低啞，“初初，當初我……我知道了你瞞着我去見珞衡的事情，還有你答應我求婚之前，你也見過珞衡，回來之後，你就答應了我的求婚，更何況，尚婉又是那個時候去世了……我以爲你……。”
蘇宸的話沒有說完，但溫如初卻已經明白了。
居然是這樣……
這個答案要說意外，卻也不算意外，但要說意料之中，那還真叫人覺得可笑之極。
“以爲我什麼？以爲我對你沒有感情，以爲我依舊愛着珞衡，以爲我嫁給你，是不得已的，對不對？”
溫如初慢慢地笑了，笑得極其諷刺。
蘇宸眉頭擰緊。
曾經，這件事情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就彷彿，他一直以爲自己生活在天堂，但一個序幕一拉，才赫然發現，他一直生活在地獄裏，所有的幸福美好，只是他的一個幻想罷了。
這驟然間的落差，實在是太大，大到他無法接受，所以只想要逃避。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要丟下溫如初。
只是他來遲了……又看見她和珞衡，最後導致了一發不可收拾。
這件事也是他最深沉的痛，現在溫如初的指責，狠狠地刺着他的心，如果溫如初不曾瞞着他去見珞衡，他又怎麼可能猜忌她和珞衡？她和珞衡曾經的那一段感情，一直都是他心口的刺，一直梗在那裏的。更何況……她溫如初，何嘗對他表態過一絲半點的心情？
她滿腹委屈，他何嘗不是？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依舊不知道，到底珞衡現在是否還在她的心裏。而他，在她的心裏，處於什麼位置，有多重的份量。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剋制住內心的翻涌，“初初，我那個時候，真的是一時間氣暈了頭……。”
“呵，氣暈了頭，很好的理由啊。”
“初初……。”
“你知道了我瞞着你去見珞衡，你第一時間不是要來找我問清楚，而是選擇沒有來，蘇宸，你那個時候，有沒有半分的記起過，你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的。你這樣，你也說你愛我，不覺得很可笑嗎？”
時間過了這麼久，溫如初真的以爲自己可以把傷害埋藏，但原來不是，挖出來的時候，那個時候有多痛，現在只會更加地痛。
“溫如初，你要說什麼都可以，但你不能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他承認，即使他不是真的想要丟下她，但他的確對她造成了傷害，的確違背了他們之間的諾言，無論任何理由。
但他對她的感情，卻是毋容置疑的。
如果不是太過愛她，他沒有必要這樣患得患失，沒有必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胡亂猜忌，也不會……一聽到這些話，就懦弱地只想要逃避。
“呵，你讓我別質疑，你要我怎麼不質疑？蘇宸，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你真的愛我嗎？還是……你只是以爲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