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掌櫃倒是大方的很!還未開市就允了人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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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話,臉色一正,忙拂袖作揖“小人不知少主大駕,有失遠迎,是小人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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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歌悄悄地瞄了一眼,只見雲梓眉眼微低,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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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卻突然笑了“我既然將十九分店的大多事務的管理權交付於你,自然是算數的,嚴掌櫃有嚴掌櫃的售賣的法子,大膽做便是了,無需惶恐,我相信左晴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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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少主擡愛信任,小人必不負少主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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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雖是左晴帶來的人,卻清楚最終是爲誰做事,是個通透機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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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聽他彙報了一些店鋪的貨物儲存品名和數量情況,還有明日開市吉禮的安排,訝異一個男子竟有這般細膩周至的心思,這才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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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歌的今年已有二十三歲,相貌周正清秀,言談舉止清雅正直。聽聞之前是商戶人家的公子,後來家道中落,不得已外出謀生。因不甘被埋沒,屢屢不順,在茶樓喝茶解悶,偶遇左晴。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左晴欣賞他的商見,又聽聞他的際遇,她當時也正在物色十九分店的掌櫃,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於是就邀請了他做十九分店的掌櫃,他也就欣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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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到塢城時就已經是午後申時了,這會兒已經到了酉時末,冬日裏夜長天短,外面的天色業已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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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掌櫃安排的很妥當,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就到這兒吧。”雲梓朝着嚴歌輕點了點頭,起身正欲向外走,就聽到嚴歌開口說道“天色已晚,少主和冰羽姑娘終是爲女子,恐有些許不便,不如由小人送少主回客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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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嚴掌櫃只管盡心準備明日開市之事,早些休息吧!”雲梓頷首,淡淡的回道卻帶半分殺氣,雲追也就不慌了,目光淡淡的看向黑衣人。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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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怕我?”黑衣人饒有興味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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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若想殺我,以閣下的功夫,進來的一瞬就足以取了我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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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影眸子閃了閃,不愧是老閣主嫡親的外孫,不過八歲的娃娃,房間裏突然進了身份不明的人,竟然毫不慌亂,還能冷靜的分析情況,心中不由多添了幾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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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祖父給你留的信。”七影將懷裏的信函取出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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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上赫然寫着“外孫墨染親啓。”雲追邊打開信紙邊努力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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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雲追的眉頭擰了擰,母親原籍是淮南人,是蘇家的獨生女,祖父以售賣茶葉爲生計,家境還算得衣食無憂。直到後來,母親在花燈會上遇到了便衣私訪的工部尚書李欽,兩人一見傾心,兩情相悅,母親表執意非他此生不嫁。祖父素來厭惡朝廷中人,說這些人虛僞做作,利慾薰心,無論如何都不肯同意婚事,無奈女兒以死相逼,只得無奈同意,送了豐厚的嫁妝,但是卻表示從此和母親斷絕關係,永不來往。這些年來,也確實未曾來往過,母親寄去的一封一封的信,也未曾收到過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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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追打開信封,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母親生前寫的字極好,據說是祖父教的,他們二人的字,頗爲奇妙的形神俱似,有時放在一起,連祖母都有些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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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信上的字體,確實極像母親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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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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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孫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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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字如面!吾因特殊原因未曾盡過做祖父的疼愛和責任,心中慚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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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親是我唯一的女兒,自小體弱多病,於是更加疼愛惜護,不願讓她沾染任何黑暗污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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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便不願讓她知道七星門的存在,一直讓她以爲家裏做得是茶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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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後來她執意要嫁入官宦之家,朝廷與七星門向來勢不兩立,祖父惟恐被有心人利用,將其連累,相隔兩邊,恐無力救回,只能斷絕關係,方能避開他人目光,保其安穩周全。每半年派人觀察,發現兩人伉儷情深,感情極好,遂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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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收到信函時,祖父應命數已盡,只能將七星門委託於你,你大可將其化爲己用。大護法七影是可以信任之人,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他,他會盡心輔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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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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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追默了半刻,沒想到當年的事竟有這些淵源。七星門,那個北齊最大的情報閣和殺手閣,不受朝廷管束,所以素來被朝廷不喜,但因其勢力強大神祕,朝廷難免有所忌憚,所以朝廷才遲遲沒有下追繳令。至於七影,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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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客棧的路上,雲梓默默的想起了還在鬧彆扭的雲追,有些頭疼,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但分房是一定要分的。不如快到斬亂麻,今日便定下一間客房給他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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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揉了揉皺的發緊的眉頭,推開門走進客房,小傢伙正捧着一本《六韜》在細細讀着,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印出了淡淡的陰影,安靜的樣子像個精緻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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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腳步靠近,雲追將書合上隨手放到桌上,站起身來,走向雲梓。他拉過雲梓的手,低低的說“姐姐,我不鬧了,我同意以後獨居了。姐姐不要再生氣不理我了可好?”雲追輕咬着脣,語氣裏帶了些許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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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看他這個樣子,頓時又是心疼又是暗自責怪自己怎麼這般着急,逼迫於他,不過是個孩子呢,慢慢來不行麼?於是將他攬過懷裏輕柔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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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晚阿追要住哪間客房,姐姐可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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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梓這會兒哪還記得自己未進房前的想法,滿腦子裏都是小娃娃強忍着委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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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便決定“外面不比雲府,你一個小孩子住還是不太安全,回府再分就是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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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雲追的眼睛陡然一亮,眸子亮晶晶的望着雲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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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姐姐何時可騙過你!”雲梓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好笑,果真還是小孩子呢,臉說變就變了,開心與開心不過是一瞬之間,這般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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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追也鬆了一口氣,看來姐姐果然是喫軟不喫硬的,那就順着她就是了,他並不想惹她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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