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追這就去了!”雲追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向雲梓請示道。
“這樣心急嗎!”雲梓一時啞然失笑,還沒見過她們家小阿追這般不冷靜的模樣。
雲梓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去吧去吧,行事不可太魯莽衝動了,免得嚇到了人家姑娘了!”
“是,阿姐,我知道了!”雲追笑着回道,就踏出了雲棲居的院子出去了。
“哎!”這就去了?雲梓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己真是糊塗了,也沒問清楚那姑娘是哪裏的人,阿追初回玉州,應當不是玉州人氏纔對。若是遠途的話,他便這樣急匆匆的去了,也不知道身上的盤纏還夠不夠。
雲梓還跑出門外看了看,街上早就沒有云追的影子了。這樣着急,看來阿追是對那姑娘很上心的,也好,若是能成的話,阿追也算是安定下來了,她也少了一樁心事了。
不過,不知爲何,感覺心裏有些酸酸的,這怎麼大約,有些像是老母親嫁女的心情呢,奇怪,雲梓搖了搖頭,把腦子中詭異的想法甩掉。
“如今正值春夏之交,花木繁茂,倒是個出遊的好季節!”雲梓看着窗外花瓣凋盡,只剩一樹青蔥的桃樹,有些感嘆的看向紅裳說道。
“是啊,如今有好些人在靈湖遊船呢,小姐也想去嗎!”紅裳笑着回道。
“那我們也去散散心吧,整日在家裏悶着也有些倦了!”雲梓淡淡的說道。
“是!紅裳這就去準備一下!”小姐不在府裏兩個月,她就在府裏悶了兩個月,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能出門不說,還能遊湖,紅裳美滋滋的想着,高高興興的就去準備了。
靈湖上
蓮葉田田,湖面碧青,游魚戲水,畫舫交織,果然是十分熱鬧的。
“小姐可要彈琴抒情,奴婢把琴帶來了的!”紅裳從後面悄悄地湊過來提議道。小姐如今已經年有十九,對婚嫁之事還是興趣缺缺的,這怎麼能成。若是能在靈湖上彈奏一曲,吸引了哪位心意相通的公子,說不定還能促成一段好姻緣。
雲梓哪知道紅裳心裏打着小九九,想來單是這麼看着風景也有些無趣,就頷首同意了。
“小姐等着,紅裳這就去把琴取出來!”紅裳看見小姐答應了,高高興興的就去取琴了。
雲梓看着紅裳興奮的樣子,一時也想不明白了,她彈琴有這般好聽麼?能讓紅裳這般的雀躍期待。
琴音響起,是高山流水,亦揚亦挫,宛轉悠揚。
一曲罷,四周俱寂,隔船忽然傳來一陣撫掌大笑聲,只見一個月白衣衫的年輕公子在遙遙的向着她們招手。
船近了,雲梓定睛一看,原來是祁言!
“好久不見!”祁言在另一艘船上跟雲梓打着招呼。
“好久不見!”雲梓淡淡的笑着回道。
“魏公子,恰逢老友,許久未見,今日就只好先失陪了,”祁言朝着身旁的另一年輕公子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介意一起嗎?”那年輕公子禮貌的問道。
“既然如此,那魏某就先不打擾了,告辭!”年輕公子見狀,也不好再勉強,乘着自己的畫舫離開了。
“看着那年輕公子,倒有幾分像是魏羣,可是我生活在玉州十數載,也不記得魏羣何時就有兄弟姐妹!”雲梓看着那年輕公子的畫舫漸漸的遠了,纔有些疑惑的看向祁言問道。
“那的確就是魏羣!”祁言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這些年,當真是有長進了不少,也難怪你會一時認不出來!”
“哦,此話怎講?”雲梓聞言來了興致,看向祁言詢問道。適才那年輕公子氣質不俗,即使容貌相像,她也無法將他和當年那個紈絝子弟聯繫在一起,改變真的是不小啊,她也很好奇緣由。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不過據說是爲了保護一個女子,才知道上進了許多!”祁言淡淡的笑着回道。
“說起來,我前幾日去了你府裏找你,你不在,我又去問了左管事,她說,不能說!”祁言的笑很溫和,即使是這樣探聽的話,也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不適。
“嗯,我去了七星門,以防萬一,行動需要保密,所以就交代了左晴,不能告訴任何人!”反正已經出了七星門,蘇念雲也揭露了她的身份,如今,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雲梓索性也就直說了。
“你獨自去了七星門!”祁言的眼眸驀的睜大,震驚的看着雲梓。
“是!”雲梓淡淡的笑着回道。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七星門是什麼地方,喫人不吐骨頭的,你竟然敢獨闖!”祁言皺緊了眉頭,終是忍不住的訓斥道。
“我……”雲梓剛欲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祁公子說話,可要講證據啊!我七星門,何時就成了那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那道清越的話音還未落下,一個身着精白衣袍,外罩一件靛藍色繡雲紋對襟褙子,臉上還戴着標誌性的鬼臉面具的年輕男子,就已經從隔岸輕功踏過水麪,蹁躚落在了他們的畫舫之上。
“蘇念雲!”雲梓有些驚訝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語氣裏還有幾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得到的驚喜之意。
“阿梓!你可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在七星門待了那麼久,可曾見過我七星門如他說的這般黑暗邪惡?”雲追含笑看向雲梓,眼底是無盡的溫柔。
祁言也是怔了一怔,傳聞七星門門主喜怒無定,處理事情更是心狠手辣,竟然能看着一個女子笑得這般柔情。若不是有所圖謀,那眼前的這個門主,莫不是他人假冒的吧!
“蘇門主,久仰!”祁言淡淡的說道。
“客氣!”雲追隨口回了一句,目光依舊黏在了雲梓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給祁言一個眼神,似乎,並沒有把祁言放在眼裏。
祁言只是低了低眸子,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