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老者攜着自己的老伴上前幾步,想要屈膝跪拜,口中略有些激動地道,“學生拜見先生,感謝先生當年的教導之恩。”

    只是,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拜下去。

    不是他沒真心想拜,而是那鄭尚玉在空中虛扶了一把,就是這一虛扶,讓他如何也拜不下去。

    鄭尚玉笑着搖頭道,“繡新,你還不瞭解我麼?無需行這些虛禮。”

    “是,先生,”說是這麼說,張繡新還是躬了躬身以示尊敬。

    這時,鄭尚玉又問,“對了,你考中秀才沒有?”

    聞言,張繡新一頓,無奈道,“如您所言,果真沒有。”

    “唉,你怎麼這麼軸呢,只要妥協一步,區區一個秀才還拿不下?只要心中堅持自己的道就好了嘛,”雖然這麼說着,但鄭尚玉卻是清楚他的性格,也沒真想改變他。

    便見張繡新正色道,“先生,一步退,將來必然步步退,學生有這個自知之明,忍不住世間誘惑的,還不如干脆堅守本心,不要開這個頭罷。”

    他根本不是個意志多麼堅定的人,且人心也最經不起考驗,他還是不要踏入那誘惑之地了,老老實實待着吧。

    對於他的反駁,鄭尚玉也沒說什麼。

    倒是那張繡新本人,心態極好地笑了笑,“先生,學生還沒放棄呢,學生打算等您的曾侄孫上了位,改變這風氣後,繼續考秀才,以完成畢生所求。”

    “哈哈,”他這一番話,讓鄭尚玉不由得朗聲大笑,隨即看向林楚,“小楚,聽到沒有,他就一直等着你趕緊完成大業,好考個秀才呢,曾姑祖可就教過這麼一個學生,你可得趕緊幫他滿足心願吶。”

    林楚笑着附和道,“您放心,我儘量快些。”

    聽到她們的對話,張繡新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一如他們相遇的當初。

    但又忍不住像個晚輩一般在長輩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先生,學生雖然不才,但也教出了個不錯的孩子,雖然其實也沒教導多少,但她怎麼也算是受學生所啓蒙。

    至少,您傳給我的思想,學生也傳到了她人身上,改變了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讓其人生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哦?還有這等事?”鄭尚玉頓時便來了興趣,“不如叫出來給我看看。”

    張繡新笑着道,“就在您身邊。”

    “我身邊?”

    鄭尚玉不由得轉頭看去,就見之前一直呆在小楚身邊的女子已經上前一步,向自己行了個大禮,直接道,“徒孫拜見師祖。”

    說完便有些靦腆地撓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這不是張繡新方纔的翻版嗎?

    好傢伙,行禮行得夠快的啊!

    怕是聽到他們兩人的關係時,便已有所準備吶。

    還真是外憨內精的小傢伙。

    不過,鄭尚玉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這姑娘不賴啊,小小年紀,便已是宗師中期,這天賦可以,小心思也可以,一看就是個能爲自己謀福利的人。

    並且,能待在小楚身邊,還頗得她看重,想來,其人必然也有過人的能力。

    要不然,就小楚這般看似溫和,實則心高氣傲的人來說,絕對不會如此看重。

    “小徒孫,你叫什麼名字?”鄭尚玉又打量了她一陣,笑着問她。

    薛琅靜很是恭敬地道,“回師祖,徒孫名爲薛琅靜。”

    “薛琅靜?原來是薛家的當家人啊,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徒孫,哈哈,”果然非常人吶,鄭尚玉更樂了,白撿了個好徒孫。

    此女單就番薯一事對小楚便已有莫大的幫助,更何況還有一支前途不可限量的純女子獵隊,而且,這隻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後期的靈獸,似乎也是她們薛家的。

    嘖嘖,不愧是受她們鄭家影響的人。

    看來,自己無意間,還是幫了小楚一把?

    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天意如此,豈是人力能夠阻擋的?

    或許,小楚就是那天定之人。

    不管鄭尚玉心中怎麼想。

    且說薛琅靜,這是直接被承認了,被大宗師後期的強者承認是她唯一的徒孫,將來好處必然大大地有,嘿嘿。

    看來,以前在張老頭家死纏爛打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

    兜兜轉轉間,她與鄭家,與她所崇拜的鄭文大人已是關係匪淺,甚至可以說,自己的一切,都離開不開鄭家。

    正當她嘚瑟時,又聽這位新認的師祖鼓勵道,“小徒孫,你也是我鄭家的有緣人吶,可知自己所練的功法便是我家老祖宗親手所創?”

    “回師祖,徒孫知道,林楚與我說過,”薛琅靜趕緊回道。

    鄭尚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好好練,此法我雖沒練過,但卻研究了許久,將來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師祖,師祖必會爲你參謀一二。”

    聞言,薛琅靜心中大喜,對她也更是恭敬,“謝謝師祖。”

    有師祖這個承諾在,將來自己能少走不少彎路啊!

    看來這個師祖是認得值了,厚臉皮果然又厚臉皮的好處。

    認了個小徒孫,鄭尚玉的心情極好,便與衆人多聊了幾句。

    隨後,卻見她突然轉頭看向文安,更確切地說是看向她懷裏的魔吞。

    看得魔吞一哆嗦之後,才笑着道,“小東西,聽說你們家有好東西?”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那變成毛蟲的魔吞便是直搖頭。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啥東西都沒有。

    “嘖嘖,我又不貪圖你的東西,就是想讓你拿那麼一點點出來,讓我弟子多精神幾年,好多考幾年秀才唄?”

    好吧,原來只要這麼點。

    既然這個人類知道它們的祕密,那它也不好再狡辯,只好點頭答應。

    “行了,那就這樣。”

    說着,鄭尚玉又從儲物囊裏取出一個玉瓶遞給薛琅靜,“小徒孫,這是師祖給的見面禮,希望下次見面,你能師祖一個大驚喜。”

    薛琅靜恭敬地接過,“謝謝師祖的賞賜,徒孫一定不負您的衆望。”

    “好,”鄭尚玉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與林楚打了聲招呼便要離去。

    只是,在走之前,她還是轉頭看了文安一眼。

    那一眼,讓文安心中一震,莫非,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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