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婦人笑得更是歡樂，腦中彷彿已經出現這人做男子打扮的畫面。
聞言，慕青雲卻是眉頭直挑，很是不屑道，“我還需扮作男子？自然是直接這麼去考嘍，考個秀才，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
彩秀，這次我真不是跟你說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兒個我就帶你和小虹投奔寧安府去，我呢，下午就把剩下的字畫都淘掉，再換點銀子當盤纏。”
“當真要去啊？”婦人之前還當她是開玩笑的呢。
與平常相比正經不少的慕青雲反問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可是這位皇孫殿下又頒佈了什麼新的政策？”常聽她提起寧安府的事，婦人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皇孫殿下也多少有些瞭解。
在對方說要投奔寧安府時，她心中便已有數。
“不錯！”
慕青雲讚許地看了她一眼，“彩秀真是聰明，一說就透，待我去考個官兒，給你掙個官夫人噹噹。”
這人，纔剛正經了那麼會兒，便又這麼不正經起來，婦人頗有些嬌羞地伸手打了下她的胳膊，嗔道，“德行！”
只是那臉上悄然爬起的紅暈卻是如何也擋不住。
尤其是惹來對方的一陣哈哈大笑時，婦人更是惱羞不已。
兩人玩鬧了一陣，婦人才再次嚮慕青雲確認，“當真要去？”
“當真，反正如今咱們離寧安府也不算太遠，我認識一位最近一直呆在他們那搗鼓獸肉生意的商販，到時花點銀子讓他帶咱們過去。”
“那行，你去哪兒，我們母女倆就跟到哪兒，快些喫，喫完我把食盒帶回去，趕緊收拾，家裏的東西多着呢，”一個下午怕是還收拾不完。
“有些不好帶的，直接賣掉，我們帶不了太多，”慕青雲提醒道，她是知道這人的節儉的。
“知道了。”
其他地方。
化宣縣，程氏女院內。
坐在上首的女子看着眼前站着的幾位先生以及衆位學員，臉上不喜不怒，只問，“衆位真打算去寧安府？”
“嗯。”
“是的，山長。”
“咱們想去試試自己這些年學的的本身。”
“終於碰到這樣的機會，就算只是過去一試，也已終身無憾了啊！”
。。。
衆人各有各的回答，但都是一個意思，她們要去參加科考。
這位山長不得不提醒衆人，“可去了之後，不管考不考得上，在天下一統之前，諸位可就沒機會出來，你們可想好了退路？”
對於這個問題，她們當然早就想過。
“考得上最好，考不上，我們繼續在寧安府當先生，聽說那邊正在興辦大量的官學，所需先生不少，且還部分男女。
咱們當了這麼多年先生，教學經驗也是充足，想要應聘應該不難，”這位該是書院裏的先生。
“學生也是，學生在書院裏便常常輔導新入學的姐妹，若考不上，便去應聘先生，若聘不上，就去薛家找份活兒幹。”
“而且咱們還認識她們家的族長呢，怎麼也算是熟人，沒讓開後門，正常聘請咱們總行吧？只要薛家憑實力收人，咱都不怕。”
。。。
聽了衆人的答案，程山長點頭道，“既然各位已經考慮清楚，那我也不阻攔你們，想去就去吧。”
“山長您是答應了？”便有年輕的學員頗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自然，只要衆位考慮清楚便可，”程山長笑道。
本以爲要費好一番功夫呢，沒想到山長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這讓不少已經準備好要打一場硬仗的學員們頓時便欣喜不已。
當然，這也在某些深知山長性格之人的意料之中。
不少人便是連連感謝。
“謝謝山長。”
“山長的大恩，學生沒齒難忘。”
。。。
就在衆人的感謝聲中，卻見程山長站起身來，從一個木櫃中取出一包東西，將它放到那領頭者手中。
“這是我爲大家準備的盤纏，今日我便提前在此祝衆位前程似錦，都能在寧安府博得一個好前程，也能壯大我們程氏女院的威名。”
“這，這如何使得，”那領頭者自然是拒絕。
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山長，您還是拿回去吧。”
“是啊，山長費勁心力地培養了咱們這麼多年，可咱們卻爲了自己的前程離開書院，已經很對不起您了，怎麼還能要您的銀子呢。”
若沒有山長，如今的她們就算不是一副枯骨，也可能是待在不知哪個角落裏了此殘生，或是被人賣到哪個有錢人家爲奴爲婢，更甚至還可能早已進入那些骯髒之地。
哪有如今的學識，以及安穩的日子？
只是，不管衆人如何拒絕，最後還是抵不過程山長的軟硬兼施恩威並濟，只能厚着臉皮收下。
收下這包沉甸甸的銀子，衆人對她更是感激涕零，紛紛表示，若將來她們真能飛黃騰達，或是取得好名聲，那她們必然會竭盡全力將程氏女院發揚光大。
若將來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也絕不會牽連書院，就當書院從沒出現過她們這些人吧。
畢竟，寧安府衆人如今真要說起來，那就是反賊。
她們投奔反賊，自然也會被打成反賊。
誰能保證皇孫殿下一定能取得天下？
所以，她們與書院便是一榮俱榮，一損，自己獨損吧。
像慕青雲，以及程氏女院這羣女子一般的，整個大楚還有很多。
在得知寧安府允許女子參加科考之後，便都是對這邊嚮往萬分。
有能力與魄力的，便直接打定主意要赴寧安府參加科考。
哪怕不一定能上榜，哪怕可能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當然，能下定決心去寧安府的畢竟還是少數。
多數女子縱使才華再如何斐然，還是會迫於周身的壓力或是羈絆，只能在腦中想想，而無法付諸行動，就如那黃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