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這本就是提前做試驗,自然是越早出成果越好,且家中前些日子疊滿了柴禾,也不差那點耗費,自然選擇直接烘乾,不用再等個三四日。

    這烘乾後的山核桃便可以拿來炒制了。

    當然,在烘炒之前,還有一個頗爲繁瑣且極耗精力的過程,那便是砸核桃。

    山核桃的內果殼極爲堅硬,每一顆的果核都需要用榔頭敲過。

    而這砸核桃也不是不是隨便砸的,也有不少講究。

    打算整顆售賣的果核要砸到一個剛好裂開,但又不會是碎裂的狀態,這便極需技巧。

    而那需要剝成核桃仁的,便又是另一種方式,要敲的更開,能將果仁全都取出,但又要求果仁儘量完整些,不能讓它敲的太碎。否則,不賣相不好,敲的太細碎也不好取仁。

    總之要求頗多,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所以這敲核桃絕對是耗時最長,且最費人工的一道環節。

    薛家衆人敲了一整,都沒將所有核桃敲完,還剩下不少。

    當然,這是在衆人唸書習字以及家務瑣碎做完的空閒之餘才處理的情況下,不然也不會要這麼久。

    因爲在試驗,衆人都沒什麼經驗,初始時,難免把握不好力道,不是沒敲夠便是砸過頭。

    但做試驗不就是爲了總結經驗麼,自然便是在這一次次的敲擊過程中慢慢摸索出規律和經驗。

    此前過,鄭林楚會派有經驗的師傅來教授他們如何炒制。

    畢竟前面那些環節還好,只要按照手冊教的來,就算此前沒怎麼接觸過,多數都能自己完成。

    但烘炒則不同,這是最難、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火候,佐料的用量,以及炒制方式、時間等等,要注意的細節極多,一不心可能就搞砸了,極需有經驗的師傅來帶。

    若是沒有有經驗的師傅在,他們還真不敢擅自處理,這玩意兒多貴吶,隨便弄壞一些就足夠他們心疼許久的,可不敢隨意亂來。

    在前兩日曬制果核期間,薛玉海等人便去了一趟鎮上,將那配方上寫明的所需的配料都置備好了,並且也去鄭林楚那與對方聯繫過。

    所以在將那批覈桃敲好的第二日,薛家就迎來了鄭林楚派來的教授師傅——楊師傅。

    終於進入這最關鍵的烘炒環節。

    這個環節便要做的更繁瑣、更細緻。

    整顆的果核與核桃仁之間,甚至是不同的口味之間,烘炒方式都不盡相同。

    請楊師傅來,主要不少讓她來做,而是讓她來指點薛家衆人如何操作。

    在這過程中,參與烘炒的衆人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楊師傅啥便是啥,儘量不讓自己漏過任何細節和注意事項。

    甚至在遇到她細節部分時,有好幾人生怕自己漏聽了,還直接提筆在紙上記下來。

    事後,衆人又拿出筆記比對,將總結出來的經驗完整地記錄下來。

    幾乎一整,薛家衆人都在烘炒山核桃中度過,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烘炒,連外面的課都特意停了一日。

    而那楊師傅也是一遍遍地指導衆人,讓他們儘快熟悉整個流程,面對他們諸多的提問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傍晚時分,當鄭家派了車來接楊師傅時,楊師傅直接帶走了五六十斤認爲合格的可以拿去售賣的山核桃。

    算是認可了她們的技術。

    第二日,衆人在沒有指導的情況下,幾乎又是烘炒了一整日,出來的效果已經不比第一日在楊師傅的指點下炒出來的差多少了。

    不她們這次試驗,這麼好幾日過去,薛琅靜等人帶回來的青果子,經過這麼幾日的堆放,其中有七八千斤已經可以脫蒲了。

    又過去一日,這日早晨,喫過早食之後,便有不少人帶着自家的刀具、板凳、臉盆或是木桶,以及裝東西的籮筐等物過來等着活兒幹了。

    甚至還有拖家帶口,帶着家中輩過來的。

    至少好幾十的人都圍在薛家的院子外。

    等他們將屋裏存着的青果子一筐筐地擡出來時,村民們便排起隊過來領果子。

    薛家給的工錢不按時間來,而是多做多給,少做少給。

    每百斤青果子給八文錢的脫蒲費,領果子時像用稱稱過。

    等他們脫蒲後交還時,再次稱過果核與蒲殼的總量,合起來後滿百斤,並且果耗重量不低於他們指定的量,便記八文錢。

    之所以如此嚴格,便是因爲誰都知道山核桃貴,這果子雖然只是最原始的果料,但對普通人而言也值不少錢。

    若是不多加規範,難免會有人見財起意,偷偷私藏,那虧得便是他們薛家。

    當然要嚴格管理,儘量避免被人鑽空子,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何況是他人。

    哪怕就算如此,也避免不了某些人每次都偷藏那麼幾顆。稍微有點不足稱是正常的,你也不好什麼,畢竟在脫蒲的過程中,還會有汁水流失呢,這也是要少去一點重量。

    但這少量的損失,他們還是能承受的。

    話這些人們在領走青果後,便是三三兩兩或是一家子坐一堆,各自戴上護手,抄起刀具剝起蒲來,剝好一個便將那果核扔進裝滿水的木盆或是水桶鄭

    沒過多久,薛家院子外便坐滿了一堆堆的人,人羣之間吵吵鬧鬧的,襯的薛家好不熱鬧。

    這羣人中以婦人爲主,從老到少的,各個年齡段的婦人都有,其次便是孩童,以及最後少量的男子。

    帶着護手,手掌與青果子終究隔了一層,自然不如直接握住果子方便。

    便有幾個婦人,想要多剝幾斤,多掙幾文錢,選擇脫掉護手,直接用手剝。

    儘管薛家衆人多次提醒,這青皮可是有毒的,染上很難洗掉不,還會山肌膚。

    甚至還亮出自己的手掌給她們看,這手的黑污便是前幾染上的,而且當時的防護都已經做的很好了,只是染上了少量的汁液,到現在都還沒褪去呢。

    戴上防護都如此,更何況直接接觸青果子。

    但即使如此,也沒服人家。

    這青皮有毒,之前又不是沒有與她們講過,不然爲何給護手呢。

    她們顯然知道,只是這些都沒有讓她們掙更多銀錢來的重要。

    都是農人家家的,這農活一年年地幹下來,哪個手上不是長滿老繭、皮糙肉厚的?

    尤其是那些年長些的婦人,那手本就黑不溜丟的糙的很。

    滿手的粗皮黑肉,早已過了愛美的年紀,根本不在意這勞什子染不染黑的。

    當然是咋樣能掙更多的錢便咋樣來,不搞這麼多講究。

    這手長的好看些能當飯喫嗎?

    至於那些年輕些的,這手畢竟還嬌嫩好看些,多數還是選擇帶着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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