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打穀時,將竹蓆豎起,圍在木桶上方,將大半個打穀桶都高高地圍住,僅留出一塊供人打穀。
將谷梯斜放如打穀桶中,那谷梯另一端剛好能長處木桶上方一部分,村民們將割下來的稻穀一下一下地砸在谷梯上,上面的穀子便會掉到打穀桶中。
而那在村民們甩動稻穀時濺起的穀子會被圍在邊上的竹蓆擋住,便不會造成損失。
那竹蓆之所以能固定在木桶上方將其圍住,便是因爲手藝師傅在編竹蓆時,都會將兩邊作爲固定竹蓆的半面竹竿特意留出幾尺長。
打穀時便這長處的竹竿便能插在打穀桶外圍着稻繩上,以固定住竹蓆。
竹蓆平時能睡人,能曬制穀物糧食,而在收割稻穀時又可以拿來圍打穀桶,其用處自不必多說。
確定好洗漿所用的工具,衆人便不斷搬出打穀桶、谷梯、紗布、小木桶、木盆等物,將它們清洗乾淨。
洗漿時,將那谷梯橫着架到打穀桶上去。
谷梯並不平整,而是有上下之分,中間向上方凸起,兩端朝下。
在打穀時,只有上方凸出些,才更容易把穀子打下來。
而這洗漿,卻是要把凸起上側朝下,如此便能讓兩端高些,中間陷入打穀桶中,剛好可以讓谷梯穩穩地架在木桶上方,不用擔心它會滑動。
大紗布則展開墊在小木桶上,將整個木桶內側覆蓋。
再將番薯漿糊倒進紗布裏,倒入清水大力攪拌。
拌勻之後便將紗布四周捏攏、整個提起,漿液便會從紗布過濾下去。
當然,單是如此,紗布裏的漿水必然瀝不乾淨,便要將它架到谷梯上去。
讓腿腳潔淨之人赤腳站上去,用腳踩那紗布內部的番薯漿糊,將裏面還存留的漿水都踩出。
如此一次仍然不能將番薯漿糊中的細粉都清洗出來。
還得再次在紗布裏倒水、攪拌、瀝水、踩幹。
基本重複三遍,番薯漿糊中的細粉便基本都能清洗出來,紗布內只剩下番薯渣。
瀝出來的漿水在那放置一日,第二日小心倒出桶中的水,下方便會有一層沉澱物,這便是溼粉。
將這溼粉挖出曬乾,曬乾之後便會自動碎開,用手輕輕一碾,碾成細膩的粉末,便是番薯粗粉。
再用那細篩篩過,將粗粉繼續碾磨,直至全都成爲細粉。
這便是番薯粉。
而番薯粉條便是由番薯粉製成。
因此,衆人還借了好幾家的打穀桶,每日都要製作一批。
至於番薯幹倒是簡單,也用不到多少額外工具,就與平常蒸包子饅頭相似,將番薯一鍋鍋蒸好,切成條曬乾便成,可直接食用。
衆人不過在家折騰了幾日,便又收到了鄭林楚的來信。
往常只要是鄭林楚的信件,信件內容皆不會無的放矢。
這份信件的價值更是極重。
無他,便是教了衆人如何提前剪苗。
想也知道,鄭林楚絕不會在這番薯上開玩笑,衆人自然不會覺得她是在誆騙自己等人,否則損失最大的還是她。
知道可以提前剪苗扦插之後,江芊月與薛珂靜便更是放心大膽地去招人了。
如此,兩人更是忙的腳不沾地,每日裏都在各個村子裏跑。
幾日過後,家中之前製作的番薯絲以及番薯粉便出了第一批成品。
那番薯絲自然是分出去一部分研磨成番薯面。
而番薯粉,也是拿來製作番薯粉條。
製作番薯粉條,首先便是要揉粉,將番薯粉倒入大水缸中,加入適當的水,幾人一起錘揉。
這其中還有多番講究,比如需要幾人用力均勻,錘揉速度不可過慢等等。
同時架一口大鍋,將水放滿燒開。
待加了水的番薯粉經過長時間的錘揉,揉成粘稠的麪糰狀,便將它們裝進那特製的大漏瓢中。
漏瓢用法便是將其把柄綁在手腕上,在裝入分團之後,便用另一隻手在漏瓢上敲打,那‘麪糊’便會源源不斷地從漏瓢底下漏進下面的鍋中,形成絲狀。
當一瓢快要漏完時,需要幫手將下一團‘麪糰’放入漏瓢,讓它連續不斷地漏出。
那源源不斷的‘麪糊’漏入滾燙的滾水之後,便會定型成絲狀,便是粉條。
待滾水將粉條湯熟,將其從大鍋中撈出,放入清水過涼,便可將其晾曬到竹竿上去。
當然,不管是揉團,還是敲打漏瓢、晾曬粉條,都需不少技巧,這便要他們不斷地去熟練。
薛家衆人顯然沒有那個時間長時間折騰這些東西,之前之所以花時間進去折騰,自然便是爲了試做一番。
既然已經試做成功,接下去自然便要請一班手腳麻利的婦人,以及有足夠體力又手巧的青壯年男子,將他們教會。
這幾萬斤的番薯正好拿來給衆人練手。
等他們製作熟練順利出師之後,他們便是薛家處理番薯的第一批師傅,以後便要爲薛家一批批地帶出大量的徒弟。
這樣的師傅便是手藝人了,薛家可是在他們身上投入不少精力的,自然不能與普通僱工相比,便是薛家長期聘請的對象。
除了熟練使用工具,以及學會這些番薯成品的製作方法之外,薛家還得大批量製作這些工具。
製作工具自然便由薛玉河這個手藝人來管理。
對於這事兒,薛家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薛家所需的工具攏攏總總地算起來也不少,有銅製、鐵製、木質的,品類也是極多,所需的量也大。
單靠薛玉河一人定然不行,而且他也就會做些木工活,或是制些竹製品,這銅鐵之類的,別說他會不會做了,就是會,他也沒資格做,且一個人的精力也有限。
這得要找有官方許可的店家來批量定製。
薛家將來要處理的番薯何其之多,別的不說,單就這工具,要做出足夠數量的,所費的銀兩怕也不是個小數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