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咬牙切齒終於換回女子的轉身。
“如此,那民女就多謝大人了,大人果真是青天大老爺吶!”薛琅靜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馬屁。
哼!
縣令心中冷哼,面上卻是不顯,而是吩咐師爺去替他取三十兩銀子過來。
待收到衙役遞過來的銀票,薛琅靜取了二十兩還給掌櫃,將剩下十兩放入懷中,這時又道,“獲賠了銀子,咱心裏舒坦多了,那我便只與你說昨日的案子吧,此案我覺得頗爲蹊蹺。”
說着,兩人便往外走去。
得寸進尺!得寸進尺啊!
縣令心中怒道。
賠了銀子,結果她竟還要告御狀!
這女子,爲何如此多事?真是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只是,在人離開大堂之前,他還是咬牙將人叫住,“姑娘稍等。”
“大人何事?”
看着女子那一臉無辜的樣子,縣裏心裏恨不得把她扒.光了,判她幾百杖臀,活活將她打死!
但是面上還是頗爲關切地道,“本官又想了想,也覺得昨日那案頗爲蹊蹺,今日打算重審此案,姑娘似乎對咱大楚律例極爲熟悉,不若留下來陪同斷案,如何?”
“巧了,民女也挺關心此案的,既然大人誠心邀請,那民女便卻之不恭了。”
很快,那小婦人便被去了枷鎖、穿上衣裳,由衙役們小心地帶進來。
那狀告她的人以及證人都在縣衙外,也省得縣令去找了,直接便被帶進堂來,重審此案。
至於他們爲何會在此?
當然是想在小婦人離開之前,再侮辱她一番了。
比如,到時搶了她的衣裳,讓她只能裸.身回去,以及召集人手一路敲鑼打鼓地跟隨到家等等。
現在好了,直接送上門,想跑都跑不了。
這樁案子與薛琅靜的類似,都是隻有原告與證人,並無其他任何證據。
只是,他們在薛琅靜的案子裏吸取了教訓,當聽到她提及自己那案時,幾人便串過話,她之前分別審問的法子便行不通了。
如此,就算小婦人可以勝訴,但這被懷疑的污點也去不掉,且也治不了他們的誣告之罪。
而他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自然便有恃無恐起來。
可惜,薛琅靜的記性不錯,她記住了昨日那敲鑼打鼓以及叫人來圍觀的幾人。
在他們敲鑼打鼓時,小婦人還未被判刑,只是被告而已,他們卻污衊她爲**,甚至還害得她在被判刑之前就招人侮辱,這後果可比她嚴重多了。
薛琅靜便受那婦人的委託,替小婦人狀告這些人誹謗之罪。
最後,那敲鑼之人被判刑八杖,其他人五杖。
一聽自己只是一個敲鑼或是喊話的就要被杖臀,而那幾個主謀卻能安然無恙,幾人心中哪裏咽得下這口氣吶!
尤其是之前那女子一口氣告了那麼多人,他們可是聽過那慘叫聲的。
幾人當即便狗咬狗地將三人供了出來,言說那‘原告’與小婦人的丈夫產生了齟齬,對她丈夫懷恨在心,便隨意杜撰了個通.奸之名誣告小婦人,以報復她丈夫,而自己等人只是收了幾個銅板,跟他們吃了一頓酒,替他敲鑼喊話而已。
而這三人自然是連連否認,可惜幾人都從懷裏掏出了從他們手上接過的銅板作爲物證,再傳了酒肆老大作證。
人證物證具在,三人還想辯解,縣令便在薛琅靜的攛掇下決定刑訊逼供。
原本,三人還想着刑訊也不過杖臀幾下而已,捱過就好了,而要是認了罪,那至少是十杖起步,且還得罰銀子。
因此,都很是硬氣地選擇挨刑。
但不曾想,在他們行刑時,那女子竟主動請纓,替代另一衙役執行杖臀。
話說回來,這男子受杖也是要去褲的,只是縣令執行的並未太過誇張,對於女犯,他是要求直接光.着,而男子只露出臀.部便好。
但即使如此,那也是裸.了肌膚吶!
可這女子竟然毫不避諱,她究竟明不明白啥叫男女授受不親?
因此,在她提出此要求時,縣令眉頭深皺,很是不想答應她,但又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惹惱這瘟神,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反正丟臉的是這女子,與自己何干!
縣令心中便是這般想的。
在行刑時,薛琅靜負責的是‘原告’。
拿了那板子,她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等其他兩位衙役都下手打了一杖之後,才學着他們的樣子,舉起板子...
而在她的板子落下之前,‘原告’聽着另外兩人的慘叫聲,便膽戰心驚地趴着,咬緊了牙,等待板子落下。
只是,在其他人的慘叫聲再次響起之後,這女子竟還沒開始,那疼痛感沒有如想象般的到來,反而更讓他不安。
就在這不安中,疼痛感猝不及防地降臨。
“啪。”
“啊啊啊...”
男子的慘叫聲瞬間傳遍整個衙堂,甚至傳到衙外。
那慘絕人寰的聲音聽得不少人都跟着哆嗦。
還沒等‘原告’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再次落下。
“啊啊啊...我招,我招,招...”
“大人,我招,我招,別打了,我招...”
原本打算一起扛到底的兩人看着自己老大痛哭流涕地嚎叫的模樣,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是說好熬過去的嗎?這麼兩板就招了?
而且老大這兩次的叫聲簡直就跟殺豬似的,彷彿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雖然好些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既然有人打算招了,那自然就沒有再刑訊的必要。
只是,當有衙役打算把那人扶下來時,發現根本扶不起來,他只能趴着招供。
才被打了兩杖就徹底起不來了?
這是怎樣的力氣吶!
思及此,好些衙役都下意識遠離那正拿着板子的女子。
趴着的‘原告’小心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煞神,便抖着聲音乖乖招供。
老大都招了,另外兩位哪還堅持得住,也都老實承認。
到此,小婦人終於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