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楊廣一聲怒吼,如同是天雷炸開在所有人的耳邊,中氣十足如同黃中大旅一般!
而位於最近處的王勝,更是臉色突變,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住坐在高高在上的楊廣!
“陛下!難不成陛下只因爲此人當年爲您牽過馬,是宇文家族的旁系,是一個權貴之後,您便要另眼看待嗎?”
這個問題出口,可謂是有些誅心!
李山臉色大變,心中追悔莫及,怎麼就把這個王勝帶到這兒來了,這小子說話根本不動腦子,這下可好激怒了陛下,你也討不到好處!
果然,隋煬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好一個王勝,這天下都是寡人的天下,活在這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寡人的子民!寡人不另眼看待,難不成要視如豬狗?”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安靜!
王勝也是爲之噎住,不知該做如何回答!
隋煬帝嘆息一聲,緩緩地走下了欒駕!
他來到了那名校尉之前,看了看那籠子裏的猛獸,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這名校尉,長嘆一聲道。
“江公當年曾爲周天子拉車,使得大周天下安平樂泰,延續近千年!如今君曾爲寡人牽住馬繮繩,君爲寡人之周公!”
隋煬帝此言說完,便是稍稍拱手,以平禮敬之!
如此作爲,讓在場的所有軍人,乃至於幾位官員,都爲之震撼以及恐懼!
因爲這種事情絕不應該出現在眼前,可是他已經出現了,並且他們絞盡腦汁卻不知如何解決,所以才讓他們恐懼!
而那名校尉見到如此的隋煬帝,當時淚流滿面,再也不掙扎而是跪倒在了地上,高呼痛哭說道:“陛下,萬不可如此,萬萬不可如此!小人只不過是個奴僕而已,今日犯下如此罪責,該當問罪!陛下萬萬不可如此!”
隋煬帝這般,令人感動不已,但同時也讓王勝眼神黯淡,竟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君不君臣不臣,當年姜公拉車,是神仙作爲,今日皇帝竟以平禮對待一個犯人,乃是愚蠢行爲,兩者怎能對比?某爲之痛恨,爲天下人之恨!”
王勝猛地拔出了腰間的刀!
周圍的金吾衛呼啦一聲涌了上來,將楊廣團團包圍在了當中!
李山則是臉色發青:“姓王的,你不要不知好歹,陛下所做無錯,今日你敢當着陛下的面拔刀,便是在做謀反的事情,還不快放下手中兵器!”
王勝絲毫不顧,挺刀指向地上的校尉:“今日縱使小將死於此處,也要用小將的血來洗清陛下眼前的陰霾,陛下仁慈德善,卻不可爲小人所用,不可聽信奸賊之言,既然陛下因爲世家所控不得不退,小人願以命抵之!”
此言說完,王勝拔刀衝上前來,而位於地上的那名校尉,此刻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詭異,痛哭流涕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儘可能的避過刀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金吾衛之中!
隋煬帝看着他的作爲,心中冷笑一聲,和麪上卻仍然一副悲憫天下的表情!
他望着手持長刀的王勝,搖了搖頭說道:“王勝,寡人自知你心中所想,可是天下人皆爲寡人之子民,若是今日將此人投於猛獸之口,那你我二人現如今所做之事,又與那迫害百姓的畜牲有何區別?”
王勝聽到這兒呼的一愣:“陛下…”
隋煬帝趁着這個機會,腳下駛出一個寸步,突然跨過了兩三米的距離,手指在王勝的手腕上一捏,那把刀便是落在了楊廣的左手!
這速度以及發生的時間又快又短,王勝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楊廣空手奪白刃!
周圍的官員們此刻才驚呼出聲,就連身經百戰有極高功夫的金吾衛,也是完全沒看清自己的陛下做出了什麼樣的手段!
長刀在手,隋煬帝退後兩步,目光望向了那座鐵籠!
“是寡人管束不周,因此才讓待人有機可乘,殘害百姓,今日寡人便用手中之刀,除掉這傷人的畜生,以此來祭奠那些孩童的在天之靈!”
這中正浩然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武場!
也在這一剎那點燃了所有將士內心中的熱血!
“陛下竟然打算以一己之力,屠殺這些猛獸嗎?”
“真乃人中之龍,不愧爲當今聖上!”
“陛下萬歲,陛下無敵於天下!”
沸騰的喊聲如開水一般,咕嚕咕嚕的翻動了整個場地!
王勝也是驚駭莫名,急忙開口說道:“陛下恐怕誤會了王某的意思,若除去這些猛獸王某一人足以,能讓陛下親自動手?”
楊廣隋煬帝身手阻止了王勝前來取刀的動作,開口說道:“寡人絕不能學那些畜牲一樣對待百姓,更不會讓追隨寡人的臣子們寒心,今日寡人便以身作則,告訴那些畜牲們,膽敢迫害寡人之百姓,便是以寡人爲敵,殺這些畜生如屠這些猛獸,一刀足矣!”
說完此言楊廣大踏步走在黑籠子之外,裏面的二十幾匹野狼,早已經嚐到了人肉的味道,見到陽光走在籠子之外,綠色的眼睛瞬間發紅!
“一羣畜牲!”
楊廣暴喝一聲,一刀砍斷了鐵籠子上的鎖鏈!
周圍的金吾衛取下了背後的長弓,將箭頭瞄準到了所有的狼身上,他們雖然敬佩陛下的勇氣,可同樣也不認爲這些飢餓並嚐到過人肉味道的狼,是那麼好對付的!
尤其是一些騎兵們,此刻已經是自發地站了起來,時刻準備着衝入場中攔住狼羣的前行!
他們都是幷州調任過來的勇士,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獨自一人在草原行進的經歷!
相比於那些騎着馬射術精準的突厥人,草原上的狼羣也同樣極爲恐怖!
如今楊廣有如此勇氣來面對這些狼,就足以讓他們爲之敬佩,也認可了楊廣的勇氣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