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撲通一聲,楊玄挺半個身子都落進了陰溝!
這陰溝是大興城街道兩旁的排污渠道,深達一丈,若不是楊玄挺身手敏捷,抓住了陰溝一旁的一塊兒牙石,這時候早就落進去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墜馬呢!”楊玄挺咬了咬牙,手臂用力將自己的身子拖出來,擡頭一瞧,不知何時那馬匹的右臀之上,被一根足有普通人手指粗細的鋼釘射中!
如今流血過多抽搐不已,短時間之內是爬不起來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楊國公,竟然有你這麼廢物的兒子!”
清冷的女子聲音從身後傳來,楊玄挺緩緩轉頭,就見到那清減瘦弱的身影,來到了後三步之外!
“你們究竟是誰,居然敢在大興城之內,刺殺本朝伯爵,你們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此處人丁稀少,但是也有兩座酒樓,見到街上有人鬥毆,紛紛關閉了門窗,望見這一幕,楊玄挺內心嘆息,看來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少女舉起手中寶劍:“本來你今日要做的事情,與本姑娘背後的勢力也有好處,但你們不知收斂,更不會挑選時機,所以絕不能放你離開!”
楊玄挺眼睛轉了轉,一個縱步跑到了馬匹旁邊,猛的從馬臀上面懸着的兜袋裏,取出了一柄弓弩!
看見這東西,少女臉色一變,口中大罵無恥,暗器卻絲毫不停!
楊玄挺拉弓上弦,瞄準女子身形一箭射出!
這一箭快若雷霆,女子剛剛釋放出暗器,想要逃走已經不可能,只能是眼睜睜看着箭頭在眼前擴大,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扭轉了一下肩膀,使得這根弩箭躲開了心臟位置,射中在了鎖骨之上!
蓬!
弩箭力氣龐大,少女被擊飛而出,更是被箭頭穿過了肩膀,顯然失去了戰鬥力!
不過楊玄挺也不好,少女扔出來的暗器雖然被他躲過了六根,但還是因爲躲閃不及,腿上和腰間,都中了暗器!
一時之間血流不止,不過楊玄挺到底體魄強壯,將幾個暗器拔下來,立刻來到女子身旁將其擒拿!
“沒想到吧,本公子可不是楊玄感那個蠢貨,會把自己的命交到其他人手上!告訴本爵爺,是誰派你們來的!”
女子臉色蒼白,嘴脣慘白,聞言冷冷一笑:“你的確比你哥更無恥!但是我師兄會來救我的,到時候你也必死無疑!”
楊玄挺冷哼一聲,一掌切在了女子脖子上,這女子立刻暈了過去,想了想楊玄感並沒有將此女直接殺死,而是拖拽到了旁邊的水溝裏,然後才拔下了馬臀上的鋼釘,放任其自行離去,他則是來到一戶酒家門前,藉着一點力道翻過牆去,落在了院中!
不過十數個呼吸,後方便追來一青衣殺手,他見到此處鮮血四流,以爲師妹已經得手,卻萬萬沒有料到,就在他五步之外的深溝之中,自己的師妹已經重傷垂死!
楊玄感讓他們帶上那女子,慌慌張張的一路逃向了楊家!
楊家次子楊玄挺,差點被人直接刺殺,這件事引發了諸多家族的雷霆震怒!
有些人更是藉機生事,聲稱隋煬帝容納不下楊家族人,這纔派了殺手刺殺!
一時之間城內風聲鶴唳,凡是與楊家走的很近的人物,紛紛閉門不出,就算出門也是帶足了護衛,唯恐一不小心也步了後塵!
這件事自然也是傳到了楊廣的耳中!
“楊玄挺沒死?”隋煬帝轉頭來望向李山。
“陛下,這是城內金吾衛第一時間派人送來的消息,楊玄挺身上有幾道傷口,不過是個楊玄挺自小練武,非無能之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傷勢!”
隋煬帝微微點頭:“如此說來不止寡人一個想要楊素的命!”
“陛下此言道也不錯!”李山開口說道:“南至江都,東至山東,可都是世家豪族合縱連橫,而近些年來隴右一家獨大,山東諸多家族所得之資源越來越小,而且今年又是災荒之年,黃河決堤次數極多,想必楊國公處理此事時一定有所偏頗,這才引來了兒子的殺身之禍!”
“隴右家族,都以楊素馬首是瞻!怪不得這楊素如此狂妄,以爲能夠代寡人而行事!不過這樣也好,楊玄挺遭到威脅,一定會更快行動,咱們的準備也應該用得上了!”
李山不置可否。
“陛下,金吾衛統領張毅求見!”
隋煬帝轉過頭來:“讓他進來!”
甲冑碰撞聲響起,張毅大踏步走進帥帳:“啓稟陛下,已按照您的吩咐,特意放鬆了軍中管制,如今軍中楊樹一脈的遺留武將,已經開始私自調換兵馬,交換身份牌了!”
隋煬帝輕輕點頭:“做的不錯,不過只需殺雞儆猴即可,畢竟這些人都是大隋的子民,楊國公必敗無疑,沒了楊素他們也只能歸順寡人!”
諾!
張毅抱拳應下,隨後把腰間的布囊取了下來:“陛下,小將手下無意間射殺了一隻信鴿,卻見着信鴿之上有密函,還請陛下過目!”
隋煬帝眉頭一挑:“如此巧合?”
張毅不卑不亢的說道:“陛下賜予了小將丹藥之後,小將立刻分給了手下忠心耿耿的人,所以自昨夜至現在,他們都在適應自己的實力,凡是見到可涉獵之物,絕不會放過!”
李山和隋煬帝對視,不由得搖頭一笑:“罷了,一飲一啄都有定數,把密函呈上來。”
李山把密函從張毅手中接過,送到了率案之上!
隋煬帝打開隨意瞧了一眼:“好一個民部尚書李子雄!真是辜負了先帝一片苦心!”
李山眉頭一皺:“這李子雄今日的確參與了酒會,難不成他竟然也和楊玄挺達成了同盟!”
隋煬帝將紙條扔了過去:“你自己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