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稍許有些清減的面容之上,這時仍然掛着淚痕!
蕭皇后飛快的從臺階上奔下,完全不顧旁邊太監和宮女的阻攔,直撲到了楊廣的寬闊懷中!
楊廣感受着這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依賴,還有那種發自於內心的憂慮和信任,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許不知所措!
蕭皇后青絲如瀑,美如天上落下來的仙女,那一雙如水般的秋眸,一眨不眨地緊緊盯着自己,彷彿像怕失去什麼一樣,兩條蓮藕般柔嫩而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腰,儘管臉上仍有淚痕,可是那嬌嫩的紅脣卻賭氣一般輕輕嘟起,這女人雖柔弱,可同樣堅毅而堅強!
隋煬帝輕清伸出右手,將蕭皇后面上的一絲淚痕抹去。
“皇后莫擔憂,寡人安穩無恙!”
隋煬帝平靜而冷漠的說道,蕭皇后彷彿是放下了心中最後一塊大石,撲到了楊廣的懷中,輕輕的抽泣起來!
“陛下,臣妾還以爲,還以爲您……”
蕭皇后以前從未發覺對於楊廣如此依戀,畢竟蕭皇后出自大家之女,無論對於琴棋書畫,還是香道茶道,亦或者大儒的思想,都非常有極深的涉獵,往時雖然居於後宮,但同樣能從詩書典籍之內,來獲得滿足!
因此儘管那時的楊廣絲毫不理會她,蕭皇后也從未強硬求之,但得知隋煬帝孤身一人在城外,打算以一己之力,硬悍整個隴右家族之時!蕭皇后卻芳心大亂,楊廣的身影不時的浮現在腦海中!
甚至到了現在,竟然是不顧女子矜持,毅然決然投入隋煬帝懷中,這既讓旁邊的宮女太監們微笑以對內心羨慕,可同樣也存了幾分滑稽感,畢竟蕭皇后出自於世家大族之嫡系,又是一國之母,做出這等不顧女子矜持之事,倒像是有些唐突了!
隋煬帝深吸一口氣,口鼻之間都是蕭皇后身上的白花香,這股味道讓他記憶極深,畢竟與那百花相高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蕭皇后又是唯一一個自願爲他赴死的女人,縱使隋煬帝智謀高決,心如鐵石,也同樣抱有三分別樣目光!
“皇后,此處奴僕正多,人多口雜,皇后還是暫且回椒房殿等待,寡人處理一定事物之後,興許會去皇后那裏坐坐!”
隋煬帝將蕭皇后扶正,眼神裏多了三分柔情。
蕭皇后俏臉微紅:“陛下,臣妾聽您的,但臣妾不願聽他人講,聽他人說!臣妾只信你……”
隋煬帝身子一震,望着蕭皇后那嬌美如花般的氣質,還有那梨花帶雨的盛世容顏,及其那欲與還休的紅脣,只覺得一股邪火從小腹竄起,但一想到今日還有諸多事情未曾處理,隋煬帝強硬的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皇后此言寡人已經知悉,暫且回去吧!”
說完,隋煬帝拋下皇后,大踏步直朝景仁宮的方向而去!
蕭皇后見此,流露出三分的哀緒,不免有些落寞!
一旁的李山見此,走到消防後右旁三部之外,抱拳說道。
蕭皇后搖了搖頭:“本宮是陛下的妻子,自然要與陛下分擔哀緒,可如今陛下封閉自身,本宮也同樣爲之着急!”
李山聞聽此言眼睛轉了轉:“皇后您或許不知,陛下從始至終都給楊家留了很大的機會!只要楊氏家族做的不過分,陛下絕不會痛下如此殺手!只不過這楊氏家族自大狂妄,如若不除後患無窮!況且今日城中死傷之人多於數萬,陛下之心痛恐怕無人能解!”
蕭皇后心中一驚:“死傷數萬人?”
李山點了點頭:“若只以戰時死亡之人所算,陛下手下的金吾衛動手的次數不超三次,則斬殺之叛軍不過萬人,可是有些人卻在後方大動干戈,排除異己,隴右家族之禍,就在於無論陛下如何做,他們都能夠得到好處!”
蕭皇后聞言沉默,簫氏家族本爲江都世家,與楊廣結合之後,這纔是在大興城有了立足之地,想當年他父親蕭國公原本也是士林中的年輕俊傑,想要將自己的視力擴展到隴右,那是千難萬難,損傷的財產和人手不計其數!
這和家族內部的形成結構有關!
蕭皇后對此知之甚少,但也知道它們蕭家是以詩書傳家,隴右家族則完全不同,北魏深耕北地,多年來一直和塞外蠻人爭奪一切可用之物!
從本質上來說,黃河以南的各大家族稱呼隴右家族爲野蠻人,也已無不可,但是隴右家族的勢力,從根本上就具有排他性,很難兼容外界而來的各種知識體系!
這也正是隋煬帝爲什麼一定要脫離隴右家族的掌控,修建大運河,讓南北互通,同時經濟南遷的重要原因!
而今日聽完李山這一席話,蕭皇后才知道,陛下雖然除掉了楊氏家族,一位權力顯赫,掌控着國家近乎三成兵權的人物,但同樣也會失去這個緩衝,未來會以皇帝的身份直接面對這些既得利益集團!
是非禍福,又怎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判定!
想必此時的陛下心中,恐怕還裝着萬民百姓天下社稷!
哪裏有太多的兒女私情容納的下呢?
蕭皇后露出崇敬表情,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對李山溫和一笑。
“李總管還要代本宮照顧好陛下!”
李山立刻行了個大禮:“不敢勞煩皇后娘娘親力親爲!臣誓死護衛陛下週全!”
蕭皇后點了點頭,招手叫來幾個宮女,圍繞在身旁稍許攙扶,這纔是想椒房殿而去!
而此時的李山見蕭皇后離開,纔是呼出一口長氣,直起身子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皇后娘娘啊!也幸虧您今日誓與陛下共存亡,不然這楊家除掉之後,就是你蕭氏家族了!”
景仁宮內,隋煬帝大馬金刀地坐在龍位之上,大殿之下,百官一一趕來,每個人都顯得神色惶惶,連頭都不敢擡,更別提擡頭直視隋煬帝的眼睛!
李山快步來到殿前:“百官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