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如何?”
青年文士見此人打扮裝束,在此人手中寶劍上一掃而過,便立刻激動的站起身來!
手握寶劍的斗笠青年,在幾人的激動注視之下,微微的搖了搖頭。
“明公!我們都錯了!那昏君早已經佈下了人手,更是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經密信於虎豹軍統帥,率領鐵騎從幷州趕回!而在今日自起事到楊國公一家被昏君的爪牙清理,前後不過三個時辰!”
那青年書生臉色渾然一變,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楊玄感何在……當初楊玄感向我等保證,絕不會失敗,怎麼今日!”
那青年劍客摘下了斗笠,將手中的寶劍擱置在了石桌之上,隨後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徐庶!請允許某此次再稱呼你爲真名!”
青年文士聽聞此言,一臉慌張的擡起頭,卻見到那劍客嘴角已經留下了深色的血液!
“你這是……”
劍客哈哈長笑,口中突的噴出一口血來:“從此之後,在無楊家!某追隨主公而去也!”
說完此言,劍客轟隆一聲倒地,這一幕使得這位徐先生,以及身後的家僕們,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徐先生,此人帶來的消息已經很明確,那昏君手段剛硬,如今已經完全和隴右家族撕破臉,想必接下來必然又是一番龍爭虎鬥,這與我們而言反倒有利!”
徐先生身後的一名家奴,此刻開口說道!
而這位徐先生則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在某看來,楊家人只不過是棋子而已!棋子掉落在地碎掉了,或者被對手從棋盤上拿走,你會爲之痛苦嗎?”
那名家奴皺了皺眉:“那先生此時如此錐心扼腕,又因爲何故?”
徐先生低頭看向那倒地的劍客,楊素楊國公經營數年,廣而籠絡天下義勇之士,如今沒能帶着它們成功,反倒帶着他們入了陌路!
徐先生蹲下身子,親手t這名劍客合上了雙眼:“真乃義士也,只可惜跟錯了人呢!!”
幷州,今年處處大旱,百姓們民不聊生,許多人爲了一口飯喫,不得已鋌而走險,入山做了匪!
而幷州郡守府,卻彷彿看不見街頭巷尾的乞丐和流民,苛捐雜稅猛如虎,逼得民亂四起,整個偌大的幷州城,早已無當年之繁華,反倒是處處哀聲啼哭,如鬼域一般令人心神震動!
但是卻在這幷州府正中心處的漢王府邸,卻傳來陣陣絲竹之聲,應聲諺語酒杯交錯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漢王楊亮如今不過二十一二歲,正是馬上取功勞的年紀,但是他的身材一早不負當年那般勻稱高達,反而像是一頭直立着的肥豬,臉圓耳大,握着酒杯的手每一根手指頭都像是槍桿一般粗細!
那俊朗帥氣的臉,這時肥胖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一般,而在其左右,除了護衛和鎧甲以外,還有自幷州各地蒐羅而來的各色美女,儘管在稍許寒冷的天氣中,這些女子們仍然身着薄紗,醉生夢死,除了脂粉氣之外,還透着一種濃濃的讓人沉淪,讓人墮落的靡靡之聲!
他們完全無視了就在這王爺府之外,周圍的黑暗小巷裏,有接近餓死的人發出來的哀鳴聲!
不過在其中也有迥異於常人者,在下手位置,最右邊末尾的小桌之後,一個長相醜陋,但身材勻稱的中年人,喫着面前桌上的三菜素湯,一臉的平靜淡然!
而此人,正是被隋煬帝所關押的裴元慶之父,裴仁基!
裴仁基當年曾經爲先帝,立下過諸多功勞,只不過因爲其面貌以及性格的原因,再加上其出身爲北魏死忠的臣子之後,因此不得隋文帝楊堅看中!
早早的被髮配到幷州邊疆要地,和突厥人低頭不見擡頭見!
但饒是如此,裴仁基一直忠心耿耿,在得知楊亮趕赴到幷州就蕃之後,便自告奮勇來投靠!
此時的裴仁基心中懷揣着雄心壯志,但完全被楊亮身旁所帶着的幾個奸臣壓制,以至於如今不僅僅淪爲武將末位,更是連肉食都不配喫到!
但饒是如此,裴仁基仍然安之若素,對於大隋朝仍然忠心耿耿!
就在這些武將和漢王推杯換盞之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後一名衛士大跨步而入!
只見其來到房門之外,見到裏面的情形眉頭稍稍一皺,隨後才單膝跪地大聲吼道。
“稟告漢王,長白山一帶的反賊,近幾日又有了反撲之態!”
漢王楊亮儘可能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門外的衛士,一臉笑意的說道。
“原來是裴將軍回來了,來來來,快快就坐,與本王對飲300回合!”
門外的將士臉色一冷,正想要說什麼,卻看到下手爲止自己的父親眼神裏帶着警告,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又鄭重的說道。
“稟告漢王,簫摩柯將軍之子蕭雲,從大興城傳回消息,稱楊國公楊素,起兵謀反,響應者數萬人,攻佔到皇城之下!”
此消息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漢王楊亮強打起精神,從美人堆中站了起來,有一隻直立的肥豬,用突如胡蘿蔔的手指指點着周圍的將領!
“看看,本王說什麼來!楊廣根本就坐不穩那皇位,本王的族叔,絕不會看着他這個殺父殺兄的瘋子,霸佔楊家的江山!依我看來,那昏君恐怕連十日都撐不過去,則必死無疑!”
衆多將士聞言,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自然知道楊亮對於自己的兄長楊廣,有着一種本能的嫉妒以及仇恨!
只不過往時大隋未滅,他們不敢隨意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