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使三十一人!
宮女太監擺成長龍,鸞架高丈許!
有金吾衛千人護駕,畫戟瑤光旗遮天蔽,軍旗大纛隔着數條長街都能遠遠見到!
百姓們紛紛避讓,奴僕籍叩拜在兩側!
如此氣勢,令人生不起反抗,鐵甲騎兵長矛指天!
恢宏霸氣的出遊隊列,比之昨大軍所向也絲毫不差!
“生當爲男兒!生當爲楊廣!”
路旁,一行人遮掩在黑袍中,從暗處投去複雜目光!
“明公!大興城內眼線衆多!”
“某知道!”黑袍人眼神鋒利:“我們還有要事去做!就讓這昏君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幾人隱入黑暗。
隋煬帝端坐在鸞架之上!
薄紗輕輕拂動,讓他的視線也有三分渙散。
依稀見到幾個黑袍人,卻眨眼又消失了!
“前真是狂妄,這鸞駕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若有神手,豈不就是個活靶子?”
楊廣無奈一嘆,他本來不是高調的人,與隋煬帝格有很大差異!
“前太過自負,世間能被隋煬帝看在眼中的人,不足幾個而已……就連李淵未曾發跡之前,也一樣被架空權利,空有國公之名!”
“陛下……城中魚龍混雜,而且越向北城越亂,金吾衛統領劉忠想請陛下從南門出!”
李山鄭重的前來請示。
“南門?”隋煬帝冷哼一聲:“南城多爲世家盤踞,他們雖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派刺客,但寡人也同樣不想見到這些蛀蟲!告訴劉忠,寡人就要走北門,看看這世間疾苦!讓他去安排……”
李山彎下腰應答,隨後開言道。
“陛下有命,全軍通過北城……”
諾……
軍士的應答聲響徹雲霄。
楊歡跪在一條長街口,看着鸞駕過去,轉向後吩咐:“陛下要出北城?”
“回稟將軍!”一名校尉單膝跪地:“王家族老,數十名嫡系,如今在北城外白雲山避暑!”
楊歡眼神微變:“陛下會爲了區區王家而親自出宮?”
校尉愣了一下:“楊將軍或許不知,王家嫡女有傾城之姿……”
傾城!
楊歡冷笑一聲:“估計是王氏買通了金吾衛使,或者是大總管李山,這是打算用美人計了!”
“將軍,王氏家族這些年一直居於楊素之下,如今有了機會,勢必要爭一爭!”
“從昨夜開始,許多陌生人涌入城內!其中多半懷武力,這些人的目的恐怕不小,不得不防啊……”
楊歡點頭:“讓手下的騎兵散出去,二十里方圓之內,要保證絕對的掌控!”
“將軍!”校尉眉頭緊皺:“我等手中兵力不過三千,這麼放出去,恐怕難以掌控局勢!甚至一旦有變,還會被人各個擊破!”
楊歡冷笑:“某要的是絕對的掌控力!真的出了事,金吾衛也不會許我們插手!你們的手下如果連逃命都不會,也就沒必要留着了!”
這……
幾名校尉眉頭緊皺,他們聽懂了楊歡話中的含義!
可是!
三千人,扔到二十里半徑方圓內,又有多大的作用?
楊歡點點頭,提起鐵槍,追上了長龍一般的鸞駕。
“大將軍麾下左旗將楊歡前來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歡來到隊列右側,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在地下!
聽到他的聲音,周圍的百姓們頓時譁然一片!
“他就是那個殺兄滅弟的楊歡!”
“他曾是楊國公府朗將!又是國公義子!位比三品的大將軍!也是他親手殺了楊家長子!”
“如此不忠不義之徒,如今護衛陛下,這怎麼能安全!”
百姓們傳來陣陣呼聲。
其中諸多人,甚至流露出了憤恨的眼神!
楊廣微微低頭,楊歡跪在地上,目光中只有平靜!
周圍的言論,難以動搖他的決心!
“楊歡,你不去巡查城內,爲何出現在此!”
李山出言詢問。
楊歡不卑不亢的擡起頭:“回前總管的話,楊歡得知陛下今要出城踏青,特來效一臂之力!”
隋煬帝眉頭一挑:“讓他跟在一旁……”
李山立刻應承:“陛下有命,楊歡跟在一旁。”
御駕不停,楊歡深深行禮!
一路上,隋煬帝所過之處,氣度霸道雍容,震懾諸多宵小之徒!
北城經昨清洗,已經看不出刀槍血雨的痕跡,除了城牆上深深的溝壑,還有刻在人們記憶深處的痕跡……
隋煬帝出城,衆多文官武將紛紛跪拜行禮!
劉忠接管了北城門的防衛,徹底隔絕了後顧之憂。
隋煬帝出城踏青,許多家族和勢力親要目睹!
王家也有眼線,隋煬帝出城踏青不到二里,他們已經收到了消息!
王勝披鎧甲,淡淡的望着白雲山別院中的王家嫡系。
王國公跪座在茶桌之後。
“國公,陛下此次出城,並未攜帶狩獵戰車,也並未騎乘寶馬良駒!而是一路向南,直來白雲山……”
“啊……他來這幹嘛!”
一個華衣婦人驚呼一聲,風韻猶存的美貌稍顯沉。
王勝冷笑一聲,低頭望着傳信的人。
“陛下此次出城,是誰提議!”
傳令兵一言不發。
王勝冷一笑,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你瘋了……”
傳令兵慘叫,飛出了廳堂!
王國公眉頭一皺,而其他幾個候在堂內的嫡系,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王勝大踏步走出堂屋!
鎧甲碰撞聲中,鐵靴子踩在了傳令兵的肩膀上。
“某問你,是誰提議!”
傳令兵咬了咬牙,眼神飄向堂內。
王家嫡系中長子站了出來:“王勝,你這是做什麼!他人微言輕,但總歸是王家兄弟,你怎麼能這樣不講理?”
“對呀對呀……”
“王勝太過分了!”
王勝聞言,冷笑着直起子:“王某隻知道,你們的愚蠢已經將王家到了風口浪尖!陛下前幾齣巡,楊家滿門抄斬!民部數百官員罷免!”
王國公聞言,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恐懼。
其他的幾個嫡系,也被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