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枝相思煨紅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開始煨紅豆了
    當月老再次耗費無上修爲趕到竹舍,千薇已經出發去尋苦心果了。

    青荇仙那枚苦心果千真萬確不在她手裏。

    那晚她扛着一仙一狗,漫山遍野的跑,誰知道他懷裏的苦心果滾到哪個石頭縫裏去了。

    她也懶得去跟一個昏迷不醒的仙君計較,真是煩躁,攤上這麼個破事,關鍵是她還忍不住想要管一管,大概是閒的。

    她當然不閒,此次不僅是去尋苦心果,更重要的是要探查魔鬼的下落。

    千薇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有服力的藉口。

    月老剛踏進枝的臥房,便感覺頭皮一緊。

    房內擠滿了人,和貓狗,除了牀邊的陸七,幾乎都向他投來了不是那麼友善的目光。

    白茴茴更是抱着白直接衝上來,一把將他拽到牀邊,指着躺在牀上的枝,急道:“你快過來看看,這該如何是好?”

    “這月老宮最上等的紅繩,怎會在枝手上?”不等月老想好辭,陸七寒如從幽潭中撈出來的聲音響起。

    “這,這事來話長。”月老自知理虧,氣勢上矮了一截。

    “不急,你慢慢。”陸七依然盯着枝蒼白的臉,彷彿怎麼也看不夠,怎麼也挪不開眼睛。

    呃……難道不是應該先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嗎?

    罷了,這件事看來是瞞不過去了,月老當下便將春宜城望江樓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難怪清荇仙君能看出來枝是仙身,原來是這上等仙繩只對神仙有用。

    難怪枝能用召仙術召出清荇仙君,原來他們之間早有羈絆。

    難怪清荇仙君屢次出現在枝面前,原來他已經對枝用情至深。

    明明是他更早遇到枝,明明是他更早喜歡上枝,明明枝也是喜歡他的啊!

    如今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讓她不那麼痛?

    陸七將臉埋進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久久不能言語。

    白茴茴再次將白扔進白棠懷裏,幾步走到矮榻邊,將那枝開得正盛的杏花抽了出來,放到几上,花枝上的水漬點點灑在竹木上,在日光中,恍如晶瑩的淚珠。

    白茴茴拎起白瓷瓶,怒氣衝衝地走到月老身後,擡手用力往他腦袋上砸去。

    一聲悶響過後,白瓷片混着清水,從月老後腦勺往地上滾落。

    竟然沒出血!

    白茴茴手中還握着細長的瓶頸兒,恨不得再往他身上戳個窟窿出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身爲月老,掌管下姻緣,竟將這紅繩當玩物,隨意就往人手上套,還不知這下,有多少對苦命鴛鴦被你這混蛋仙官活活拆散,有多少八字不合的對頭被你生生拉扯到一起。你,你簡直是喪盡良,理不容,人神共憤,不可理喻!你做的狗屁事對得起你這身紅皮嗎?”

    白茴茴一口氣罵完,仍覺不解氣,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月老緩緩轉過身,張大嘴巴一臉震驚地盯着白茴茴,好半不出話來。

    白棠抱着白,在心裏暗讚一聲:好厲害,罵得好!

    夏雲澤輕輕搖了搖頭,那日月老有意撮合枝和清荇仙君,原來是因爲這個,好你個月老,活該被打被罵。

    鬼醫將還沒回過神來的月老往旁邊拉了拉,問道:“這紅繩,當真無法可解嗎?”

    月老依然盯着白茴茴,還是不能接受被一介凡人打罵的現實,關鍵是他竟還無法反駁、無話可。

    白茴茴瞪大眼睛盯回去,像只兇巴巴的豹子,馬上就要亮出爪子撓他臉上去了,她怒道:“問你話呢,這紅繩可能解?”

    月老趕緊搖頭,想了想,又點零頭,道:“唉,其實要解此繩,難也不難。”

    “怎麼?”白茴茴一聽有希望,語氣緩了緩。

    “辦法有二:其一,讓枝離開陸公子,慢慢放下這段感情;其二,若是她不能放下,便只能陸公子先捨棄了,只要你們不相愛,枝便不會有噬心之痛。”

    月老偷瞄着各饒表情,他沒將苦心果之事出來,實在是因爲那玩意可遇不可求,重明鳥幾千年才被發現了這麼一次,它棲身的苦葉樹更是取果則枯,不得再生。

    千薇雖然已經出去尋了,可何年何月能尋到,又有誰知道呢?到時候清荇和枝,怕是疼都疼死了,死了也不能解脫,來世再來一遍!

    至於爲何他不建議清荇仙君放下枝?雖有私心,卻也是無奈之舉,清荇是和枝有紅繩羈絆的那個人,本就比尋常人更容易動情,又怎麼放得下呢?

    到這,還是要怪月老自己,當初若不是他在枝面前刻意抹黑清荇仙君的形象,讓枝對他避而遠之,否則以這上等仙繩的威力,只怕早沒陸七啥事了。

    陸七伏在枝身上,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月老的話。

    白茴茴只覺得剛升起來的希望“吧唧”一聲,又掉到了泥地裏,甚至被月老踩了一腳,不得翻身。

    到底就是讓陸七做這場感情中的惡人,拋棄枝!

    連白棠都忍不住想要衝上來揍他一頓了,這就是你的:難也不難?

    夏雲澤還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他問道:“枝醒來之後,是不是就要承受噬心之痛?”

    “也可以是,等她的身體適應了這種痛感,便會醒來。”

    白茴茴捂着心口,彷彿痛的是自己,她娘曾: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相愛之人不能相守。

    陸七有多喜歡枝,別人不知道,她白茴茴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如今突然要他斷了這段感情,簡直就是要他的命啊!

    對枝來,又何嘗不是呢?

    枝昨晚還一臉甜蜜地在牀上打滾,對她:他們都商量好了,等枝解除禁咒,陸七就娶她爲妻,兩廂廝守,再不分離。

    爲何纔過去一晚,他們就要分離了呢?

    白茴茴越看月老越上火,正要撲上去撓他,不想被棒槌搶了先。

    只見棒槌狂吠兩聲,齜牙咧嘴地就平了月老那身紅得刺眼的衣袍上。

    月老哪裏想得到這屋子裏,竟然連一條狗都敢對自己不敬,他正防着白茴茴呢,不想被這黑狗鑽了空子,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當下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這他媽的這是什麼狗嘴,怎地如此厲害,本仙堂堂上界仙官,即便是被刀砍了也不會覺得有多疼,爲何被這條狗咬過的地方會疼得挖心?

    待月老終於將棒槌甩開之後,才猛然想起,這哪裏是什麼普通的狗,這是鬼王千屈啊!

    不行,他得趕緊回去消消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