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齊斯雨簡直哭笑不得,“只要是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你是故意想殺了他的!如果不是靈川把標記放錯了位置,他現在早已經死了!”
“我沒有,”蕭蒻塵痛苦地搖頭,“我沒有看到那個標記,我真的沒有到那個標記……”
“你沒看到?”齊斯雨不禁冷笑,“那個紅色標記做得比拳頭還大,我坐在觀衆席上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你就站在離他幾公分的地方,現在居然告訴我你沒看到!”
見蕭蒻塵低頭不語,她更加氣憤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說話啊,你給我說話啊!”
蕭蒻塵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齊斯雨……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葉靈川從窗戶摔下來,被送到醫院的那天晚上。”
“畢生難忘。”對方咬牙切齒地說,
“那晚我離開醫院後,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事故……從那天開始,我的眼睛就看不見紅色了。”
“什麼?”齊斯雨震驚地看着她,“你說看不見……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也希望我在騙你,可惜是真的,”蕭蒻塵苦澀地笑笑,“也許這是報應吧,我傷害了那麼善良的葉靈川,糟蹋了他賜予我的那麼珍貴的溫暖,所以上天懲罰我,讓我再也無法看見這代表溫暖的顏色。”
“車禍。”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她不願再回想那個寒冷的夜晚,以及那段充滿血腥味道的記憶。她只記得記憶的最後,自己的視線被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
她的血。
月的血。
靈川的血。
那些紅色的血伴隨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狠狠刺上她的眼睛,因此在眼前陷入黑暗的瞬間,她居然感到淡淡的欣慰,卻不知道那是她最後一次看見紅色。
醫生說,也許是那一刻的她太過痛苦,大腦潛意識地逃避那些可怕的畫面,於是視覺神經也條件反射地拒絕接受紅色區域的色彩。也許只是暫時,也許會永遠繼續下去。
第一次發現眼睛的變化,是在某個清晨。她坐在牀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周梓孟突然衝進門來,不容分說地拉起她一路跑到天台。
“一起看日出吧,”他認真地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不要再看夕陽了,我們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蕭蒻塵沒有說話,任由他把自己抱起來,輕輕放在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