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害怕一旦不再軟弱,他就不會繼續保護你了麼?”
“我沒有……”她慌亂地搖頭,彷彿心底掩蓋許久的祕密被突然揭穿了。
“你有,”蘇月從容地笑着,目光卻步步緊逼,“你害怕如果你改變了,周梓孟就不會再把你藏在身後,你害怕你改變了,他就再也不會保護你。可是你知道麼,你享受的只是作爲弱者的特殊待遇。真可憐啊,這種像軟弱的蟲子一樣陰暗的想法。”
“蟲子又怎麼樣,軟弱又怎麼樣!”她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叫喊起來,“無論以怎樣醜陋的樣子呆在周梓孟的身邊,我都會覺得很幸福!這樣很過分麼,我想要的,就只是呆在他身邊而已啊!”
腮邊滾落而下的淚水,代表着這麼久以來她終於正視了自己的心情。就算他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就算要永遠在他面前扮演着可憐蟲的角色,她也想要一直陪在他身邊。
看着哭泣到全身顫抖的女孩,蘇月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算了,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先回去了。不過我有預感,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
蘇月走後,蕭蒻塵在天台站了很久。她刻意等風把眼淚吹乾才離開,卻迎面遇上一路跑來的周梓孟。
“我沒事。”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然而她再怎麼極力掩飾,眼睛周圍的紅腫還是被看得一清二楚。周梓孟的眸子裏瞬間燃起了怒火:“你哭過了,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蕭蒻塵急忙解釋,“是我自己害怕被嚇哭的,他什麼也沒有做,否則我就不會好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了。”
周梓孟依然半信半疑:“那他來找你做什麼?”
“他……”一定不能把他真正的來意告訴他,蕭蒻塵想了半天,結果扯了一個最可笑的謊,“他是來道歉的。”
“怎麼可能,”周梓孟一臉無語,“那種人根本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認識吧。”
“是真的,”她只能硬着頭皮糊弄過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確實道歉了,還說不會再找我麻煩什麼的……你想啊,那天他在公園不是也放過我們了麼。”
“那是因爲他心虛吧。”周梓孟沒好氣地說。
“心虛?”
“是啊,”他聳聳肩膀,“不是說壞事做多的人都會被罪惡感纏身的麼,不過管他怎麼想的,這樣我們也可以安心了。”。
被罪惡感纏身麼,蕭蒻塵回憶起蘇月說自己是壞人時那洋洋得意的笑容,心中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