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炸誰誰死!
趙青山捂着眼睛淚流滿面道:“你已經不需要學了!”
趙青青一臉童真的問道:“哥哥,真噠?”
以後絕對不能只開一間房了,雙人間都特麼不安全!趙青山猛然起身,打着赤腳噠噠噠衝進了浴室。
嘻嘻哈哈的趙青青溜到浴室門口,小聲問道:“哥,你是不是在洗涼水澡啊?感冒了可不好哦。”
趙青山咆哮道:“老子以後堅決不上當了!你是不是喜歡哪個混蛋王八蛋臭小子了?老子很嚴肅的告訴你,大學畢業之前都別想談戀愛了!”
如果沒有天大的意外,大學畢業時趙青青也才十八歲。
驕傲的女孩無比淡定道:“戀妹癖。”
趙青山那叫一個氣啊,喊道:“這叫保護你!未成年!”
妹妹疑惑道:“哦,未成年披着浴巾你就去洗涼水澡,要是沒穿衣服呢?”
“你想鬧哪樣!”
“我沒鬧啊,是你在鬧,不然幹嘛洗涼水澡。”
“咱能不能越過這個梗?”
“當然能。要我給你搓背嗎?別害羞,小時候你還經常幫我搓呢。”
“這能一樣嗎!”
“……”
趙青山洗完澡,大熱天的也沒有吹乾頭髮的習慣,躺在牀上,直接無視了“囂張”完之後又在扮鬼臉的趙青青。
冷靜了之後,他才發覺,今晚妹妹太反常了。
完全不是常規操作啊。
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青青鬥嘴鬥高興了,現在哥哥不接茬她就繼續拿着哥哥的手機玩,說是玩,其實就是查一些她記在心裏的資料,在學校時,就借同學的手機查。
她沒有身邊那些同學的諸多愛好,電腦遊戲手機遊戲通通不玩,對電視劇不感興趣,偶爾纔會在趙青山的陪伴下看一場電影。
似乎是爲了彌補哥哥輟學的遺憾,她對讀書情有獨鍾,就像她跟趙青山說的那樣,哥,教科書我會玩的很活,其他書也不會少看。
她當然不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從小學到高中都不是。
哪怕她小學初中時成績好得一塌糊塗,在老師眼中也是一個很會惹事的學生,別的學生做錯事情了經過一通教訓會很聰明的低頭認錯,以後再犯錯了繼續認慫就行了。
她卻從來不會,她只會說我沒錯,或者乾脆來一句下次我還會這麼做。
這樣的學生確實讓一大羣老師很沒面子,所以脾氣不好的老師就會打她。
然後理所當然的,她就會讓那個老師更沒面子,很多事情她都不會讓哥哥知道,因爲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承諾過,不讓哥哥擔心。
事實也是如此,讀高中兩年,學校老師連趙青山的聯繫方式都沒有,她卻在惹了一大堆事記了一大堆處分之後,仍舊在學校裏泰然處之。
這樣的哥哥,這樣的妹妹,都不多見。
“青青。”
趙青山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頭緒,乾脆問道:“你是不是擔心哥哥不會陪你去讀大學?”
青青頭也不擡道:“不是啊,我知道你答應我的事情不會反悔的。”
不是?趙青山更加疑惑了,道:“那你之前怎麼心事重重的,從學校到這邊就感覺你不對勁。”
趙青青緩緩擡起頭,與哥哥對視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看她這個樣子,趙青山哪還不知道她是在以退爲進,是要自己保證呢,信誓旦旦道:“說吧,說什麼都不怪你。”
這可是個大問題,趙青山疑惑道:“爲什麼?”
趙青青老氣橫秋道:“嬌生慣養的肯定不會照顧人。”
趙青山啞然失笑,然後一副挖到了寶藏的炫耀神情,洋洋得意道:“你什麼眼神?哥的火眼金睛一眼就出來她是典型的賢妻良母。”
撇嘴,趙青青攏了攏被窩,鄙視道:“你當時還說那個姓唐的是個生兒子的料呢,生了幾個了?”
沒有誰能對一份無疾而終的感情說忘就忘,不管如何,記憶始終是存在的。
人非草木。
兩個人相愛卻要離開,惡俗卻不是什麼年輕人的矯情,而是趙青山比唐煙雲更清楚,如果他和唐煙雲繼續走下去,將會面臨什麼,一個小小的趙青山死了掀不起什麼波瀾。
唐家安排唐煙雲出國就是一個警告,要知道唐家的祖宗可是大土匪,所以唐家人是什麼作風他還是瞭解了一些的。
趙青山沒有電視劇中男主角的英雄氣概,遙遙萬里去追心愛的女人毫無意義,私奔什麼的更是扯淡,因爲生活不是電視劇,他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死在那個女人家族的屠刀之下,這不是悲情,而是傻冒。
有時候趙青山會忍不住想,如果唐煙雲那個瘋女人以死相逼會是什麼結果?
這樣的推測很可怕,很有可能發生的結果是:她那位不苟言笑的父親,指着趙青山兄妹的照片,說一句“我拉着他們給你陪葬”,卻唯獨沒有妥協的可能。
唐煙雲的父親看似溫和,也很愛自己的女兒在生活上給予了她充分的自由度,但骨子裏還是有一股子土匪氣的,怎麼可能容得下女兒因爲一個外人而威脅自己。
如果唐家的嫡系都因爲這種事情退讓,哪還有今日蒸蒸日上的唐氏家族。
趙青山不怪那樣的父母,父母也許沒有資格說哪個男人有資格娶她,但肯定能說哪個男人沒資格娶她,如果有所謂的怨恨,不過只是自己能力不夠家世不夠錢不夠。
而在地球上的另一個妖孽女人,則是因爲她單純的想要自由,乾乾淨淨的自由。
她說我是風,你只不過是我意外吹落的一片葉子,我能帶着你走一段,但不會太遠,我飛走了你落地了。
最後她說,風是不會回來的。
趙青山沉默,趙青青也跟着沉默。
熄了燈,兩兄妹都沒有睡着。
“哥。”
“嗯?”
“我們賺很多很多錢好不好?”
“爲什麼?”
“看到別人看不起你的時候,很痛。”趙青青的聲音突兀的有些哽咽。
“你以前沒跟我說過這些,剛纔在學校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議論?”
“哥,我沒你那麼堅強,也沒你那樣的心境,你忍受不了我受委屈,我也忍受不了你受委屈。”
“可是哥不覺得委屈啊。”
“哥,我能不能不講理一次?”
“當然能。”
“我們給所有看不起你的人,狠狠打一個耳光。”
“好。”
趙青山很快入睡,睡得格外安穩。
短信的聲音響起。
趙青青打開短信,看到一句:君可爲命途多舛而行,妾攜柴米油鹽相伴;君可逆濤濤大浪而行,妾可奉渺渺五十載。
趙青青按下寥寥兩個字。
眼睛有些溼潤,模糊了那簡單的兩個字。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