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富豪公敵 >第九十八章 彌勒佛
    縣中醫院的一間病房內,充斥着醫院普遍存在的嚴重消毒水的氣味,一名長相普通但身材姣好的護士,正在給一個喋喋不休的光頭打針換藥然後餵飯。

    在這家醫院工作一年多了,二十歲出頭的護士小姐不是沒聽過病房裏病人的嘮叨,醫院裏不忙的時候,她很願意和一些無人陪伴的女性病人以及中老年人嘮嗑,聊些家長裏短時事八卦。

    但對年輕些的男性病人敬而遠之,因爲她嬌小玲瓏的身軀上長着格外挺拔的雙峯,在寒冷冬季裏還能雪藏可在這炎熱夏季裏實在是無所遁形,太引人注目了。

    可她從沒有遇到過光頭這種厚顏無恥的傷者,你不跟他搭話他照樣能沒完沒了說個不停,問三圍目測的對不對,問有沒有男朋友,問初夜是不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大白天,視線貪婪絲毫不懂得含蓄,那種感覺讓她心慌無比,像是衣服被死光頭一層一層剝掉。

    羞憤難當的護士小姐野蠻的給他塞進一大口飯入嘴,呵斥道:“二貨!你再看老孃就不給你餵飯了。”

    雙手皆打着石膏的光頭狼吞虎嚥,同時盯着對方近在咫尺的飽滿,口齒不清道:“許晚晴,我很嚴肅的告訴你,不給我餵飯我就尿牀,你就等着給我換褲子擦身體吧,剛好老二好幾天沒有舒展筋骨了。”

    名字很容易受人讚美的許晚晴,差點習慣性出手打人了,伸到半空中才發現這個色胚是重傷員,只得恨恨道:“請不起護工你還有理了!”

    光頭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這還不是爲了給你創造做好人好事的機會。”

    許晚晴差點摔碗而出!感情你被人打個半死還是爲了我!剃個光頭就能沒有底線的無恥了?

    光頭皺眉道:“你出去。”

    一時間許晚晴沒有適應死光頭的命令口吻以及他突然冷峻的眼神,直到她察覺到有人拍打她的肩膀,偏過頭一看,是一個面帶微笑的中年男人,像是電視劇裏的彌勒佛,而他的旁站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耍雜技般的玩弄着一柄匕首。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男人很可怕,至少比光頭色胚可怕,可出於職業道德,她壯着膽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腆着大肚子的彌勒佛笑眯眯道:“把他送進這裏的人。”

    不做他想的許晚晴鬆了口氣,擺擺手說道:“剛好,你們順便喂他喫完飯吧。”

    大條的護士小姐走後,玩弄匕首的青年把門合上,繼續和他手中的匕首談情說愛。

    彌勒佛端起飯碗,舀上一勺飯,動作緩慢的送到光頭嘴邊,看上去笑容極爲親切道:“我很疑惑,爲什麼趙青山和吳坤雄一個也沒有來醫院探望你,他們對你就這麼不上心?撿條小貓小狗回家都應該餵飽,冬天一到還得墊個毛毯什麼的,你這個斷了雙手雙腳的大活人,怎麼就看都沒人來看一眼呢?”

    光頭偏過頭,不言不語。

    彌勒佛笑眯眯的將那勺飯灑在那顆光頭上,不太雅觀,可看到姿色稍微好點就能長篇大論的光頭還是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搖頭擺弄掉黏糊糊的熱飯。

    耐心很好的彌勒佛笑着說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通知任何人如果你再不交醫藥費就會變成殘廢?我不喜歡浪費時間,而你整整讓我十幾個手下在樓下守株待兔了兩天,你是怎麼猜到我是拿你做誘餌勾引趙青山和吳坤雄自投羅網的?可這沒意義啊,打個電話吧,你能喊過來一個就行,你要女人要錢都可以,你腦子不差,應該知道我想要找到他們其實不難,沒必要搭上一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光頭笑呵呵道:“我一個什麼事情都沒做還搭上一輛千里馬的小弟,哪敢要老闆來救場,這幾天還想着等腿腳利索一點就趕緊跑路呢。”

    彌勒佛開心道:“這事好辦,你失蹤了幾天,他們兩個總有一個人聯繫過你吧?你是怎麼解釋的?我知道那臺千里馬是陳小玲的,也知道吳坤雄就在芳華別墅小區守着陳小玲,找到你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有些事情在外面辦比較方便,你隨便撒個謊就能騙出來一個對不對?沒必要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我已經把你送來醫院了,實在不想做出更過份的事情。”

    光頭疑惑道:“我能知道爲什麼嗎?和沈愷明有關?”

    彌勒佛顯然很樂意解答這類話題,有疑問纔會有結果嘛,就怕光頭嘴硬什麼都不想了解,他笑眯眯說道:“沈愷明被人打臉掉了牙齒被他老子逼着往肚子裏咽,這幾年沈三槍信奉與人爲善,早些年的彪悍早被野女人磨得一乾二淨了,我這個做叔叔的看不下去,冤有頭債有主,總得幫我那個侄子討回點公道吧?”

    光頭看着彌勒胡那張圓溜溜的笑臉,問道:“就這麼簡單?”

    彌勒佛點頭道:“就這麼簡單。”

    眉清目秀偏偏要剃個光頭的青年似乎很鄭重的思考了一番,然後注視着彌勒佛,緩緩說道:“我有一個兄弟去年因爲青山哥,也就是我現在的老闆剁了別人一隻手,很不巧,我那個兄弟現在就在縣城,而且好像有不少手下。”

    彌勒佛皺眉道:“誰?”

    光頭一字一頓道:“許寒冬。”

    彌勒佛不笑了,同是道上混的,他當然認識如彗星般崛起的許寒冬,而且接觸過不少次,起初誰也不認識那麼個小傢伙,沒聽過名字沒看到過真人,然後好像一夜之間那個毛頭小子就能和他們幾個大佬同起同坐了。

    等到他們回過頭一看才猛然驚醒,這小子不簡單啊,先是拉攏了一幫老家的混子,誰也不知道一個家徒四壁的小子從哪裏弄來的幾十萬,放高利貸利滾利,然後又一頭扎進別人輕易不敢觸碰的毒品圈子,接着又和幾位官少爺開電玩城開酒吧,一個本土的建築公司也被他插了一腳。

    就特麼一年的時間,一個聽說買包幾塊錢的煙都要借錢的小癟三,就西裝領帶開着迅捷者和他們幾個混了十幾二十年的大佬同坐在一張餐桌上,彌勒佛記性不差,那次碰頭會,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小毛孩當時還拍了桌子,只不過事後找他麻煩的傢伙,不是消失了就是閉口不言,一幫大佬噤若寒蟬。

    可是彌勒佛不太相信光頭的一面之詞,笑眯眯道:“如果趙青山和許寒冬是兄弟,爲什麼還要兩個人對付幾十號人?自信?那樣的自信毫無理由的,有兄弟不喊偏要一挑幾十的傻子我混了幾十年都沒有見過。”

    光頭嗤笑道:“我可沒說老闆和我那個兄弟有多熟悉,簡單點來說吧,許寒冬很小的時候就把趙青山當做偶像,原因我不想說,總之把趙青山當做偶像的人不止他一個,我也是其中一個,去年許寒冬把那個收人錢財要收趙青山那條命的混子剁了一隻手,然後振臂一呼收攏了一些同道中人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所有事情都是他出謀劃策,腦子好手腕毒辣爲人仗義,能卑躬屈膝也能不可一世,這樣的人確實適合混。但你信不信,只要趙青山站在他面前,他就得喊一聲青山哥?”

    彌勒佛不言不語掏出手機。

    光頭悶聲道:“我勸你別打這個電話。”

    彌勒佛隱隱有些怒氣,嗯了一聲,當然不是順從而是疑問。

    光頭訕訕然說道:“去年許寒冬剁了別人的手,趙青山沒說半個謝字,而是甩了許寒冬一個耳光,告誡他不要用他的惡名去爲非作歹,在我們那個小地方下至十幾歲上至三十幾的正常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趙青山趙魔王的話不能不聽,許寒冬聽了嗎?沒聽,所以許寒冬這一年的所作所爲絕不能讓趙青山知道,也許你會認爲這很可笑,如今的許寒冬會怕趙青山不成?肯定是怕的,否則睚眥必報的許寒冬早就報那一巴掌之仇了。”

    彌勒佛點頭道:“瞭解了,醫藥費我會幫你交齊的。”

    彌勒佛和匕首男走後,光頭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彌勒佛臨走前那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容,令他越想越可怕,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他驚出一身冷汗,喃喃自語道:“兄弟,你說過青山哥是你的信仰的,別幹蠢事。”

    ——

    鑽進一輛毫不起眼的桑塔納,彌陀佛泛起一聲冷笑,不屑道:“一個小光頭居然不自量力跟老子鬥法,能和許寒冬稱兄道弟就以爲了解許寒冬了?也不想想自己屁股所坐的位置,許寒冬腦子想什麼,誰有我瞭解?”

    他隨手掏出電話,接通後神色一變又成了彌勒佛,笑着說道:“許老大,你認識趙青山嗎?”

    那頭沉聲道:“認識。”

    彌勒佛一副不確定的語氣,小聲道:“聽說你跟他有點過節?”

    那頭好笑道:“怎麼可能,看到他我得叫他一聲哥。”

    彌勒佛笑眯眯道:“是嗎?既然這樣那就打擾了。”

    掛掉電話,彌勒佛笑容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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