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富豪公敵 >第二百二十九章 偶遇楊婉婷
    趙青山每天分出三分之一的時間呆在醫院看護馮雲煜,期間大多數時間在看書,偶爾情不自禁,就會和不耐煩的徒弟以過來人的身份講幾句大道理。

    趙青山不知道徒弟能聽進去幾分,可作爲師父,跟徒弟嘮叨好像是一種神聖的使命,不說上幾句總是感覺不對勁。

    這好像就是現實版的唐僧是怎麼煉成的。

    “做人呢,最大的能耐不是如何與自己不喜歡的人,哪怕是仇家死磕到底,而是把對手變成朋友,那才叫有手腕有頭腦,剩下那些不肯與你做朋友,你又極度不想與之把手言歡的一小撮人,再好好和他們鬥,樹敵太多總是睡不太安穩的,古話說得多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與人爲善就是給自己鋪路,看人不順眼你就想着要和人幹一架,在你看來是爺們,可在師父看來你是幼稚。”

    趙青山合上一本小衆的外國文學作品,瞄了一眼徒弟,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理睬他帶來的金融期刊,趙青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施展出了嘮叨神功。

    馮雲煜一臉苦逼,知道難以在言語上和師父正面交鋒,當即就咬牙朝正在給隔壁病牀上的小男孩量體溫的護士喊道:“美女,快來給我量量體溫,我感覺我又發燒了。”

    趙青山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他又發騷了,美女你注意點。”

    微胖的小護士害羞的笑了笑,當然是對馮雲煜笑。

    雖然馮雲煜是傷號可臉蛋幾天下來卻已經大體無恙,帥氣的臉蛋對付年輕女孩總是有莫大的殺傷力。

    至於趙青山的從中作梗,小護士選擇性的忽視了,給小男孩量完體溫後立即跑過來了。

    然而小護士帶給馮雲煜的不是解脫,而是更大的折磨,因爲貌似不怎麼矜持的小護士一點都不擔心觸碰他的傷口,一個勁的揩油。

    見此情形趙青山嘟囔了一句自作孽,然後笑眯眯的走出了病房,在病房裏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煙癮又犯了。

    剛走到熙熙攘攘的大廳,迎面走來一道很容易被人記住的面孔。

    不過與上次聚餐時不同,她一身銀灰色職業套裝,頭髮盤得高高的,看上去精簡幹練但臉色有些萎靡。

    只不過堂堂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怎麼孤零零來醫院看病?

    趙青山正放慢腳步考慮要不要打聲招呼,因爲他不確定楊婉婷是否對他有哪怕一丁點印象,冒然打招呼而且是在醫院顯然有些唐突。

    楊婉婷的記性其實很好,而且雖然那天是南宮思意的生日,但趙青山卻在一番造勢下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楊婉婷想要不記得他都很困難。

    更何況這段時間她和南宮思意的寥寥幾次見面,南宮思意都會提起趙青山這個名字。

    於是楊婉婷率先微笑着喊道:“趙先生。”

    趙青山一邊向其走近幾分一邊微笑着說道:“楊小姐,怎麼一個人上醫院呢?”

    楊婉婷苦笑着搖了搖頭,視線微微偏向大廳大門,似乎若有所指。

    趙青山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瞄了幾眼後就確定了楊婉婷所指的是誰了,因爲有一道高大帥氣的身影正在東張西望,很明顯是在找人。

    趙青山揶揄道:“追求者?”

    楊婉婷有些無奈道:“很執着的追求者,英吉利留學時的學長

    ,以爲回國後很難再遇到他,沒想到卻找了同一家獵頭公司,我找到東家後,他就辭職跑到我所在的公司去了。”

    趙青山啞然道:“那可真是緣分,楊小姐,我就不打擾那位仁兄的獵美之心了。”

    “你……”

    看到趙青山居然就這麼走了,楊婉婷莞爾不已,難不成這位表妹所形容的野心家,還是個樂於成人之美的君子?

    可是職場成功女性的經驗告訴她,這個傢伙絕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格格生日那天也許其他人沒有注意,但她在下車後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環境之時,看到了在三樓窗口的趙青山。

    她不確定趙青山是否知道自己看到了他,因爲他們之間沒有對視,但她記住了趙青山當時的姿勢,雙手撐在窗沿,低頭俯視某一個角落,如一頭壯年老虎巡視領地。

    很像她的一位長輩,一個梟雄式的男人。

    南宮家族算不上世家貴族,但在南宮家族所在城市是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戰爭時代出過將軍,雖然站錯了隊連個體面的死法都沒有,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爲後代子孫留下了不菲的家業。

    幾個舅舅各立門戶都可謂風生水起,否則她的母親也不能嫁給她父親,要知道書香門第的楊家最看重門當戶對了。

    哪知道後來南宮家族看上去最靦腆老實的老幺,也就是南宮思意的父親,竟然走上了邪門歪道。

    這些當然是爺爺奶奶跟楊婉婷說的,“邪門歪道”這個成語咬字格外重,說起來時那叫一個怒其不爭。

    楊家子孫的青壯兩代都聽了無數遍,幾乎是一種耳膜轟炸,楊婉婷也沒能倖免。

    只不過所有人聽起來都覺得兩位老人,對那位小舅舅的好感日漸消磨,楊婉婷卻知道,兩老其實是打心底裏喜歡小舅舅。

    整個南宮家族也只有聲名狼藉的小舅舅,纔會在每年正月初五那天,雷打不動的拜訪兩老。

    會陪老眼昏花卻不願意戴老花眼鏡的爺爺下象棋,敢直言爺爺是個臭棋簍子並且眼疾手快的阻止爺爺悔棋。

    也會陪瘸腿的奶奶縫補衣物,端茶倒水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可是不管小舅舅做什麼,都會招來白眼。

    在十年前,楊婉婷習慣性的把這個小舅舅,當成是門庭若市的楊家中鑽營門路的一份子。

    因爲兩老門生遍及天下,商政兩界的資源如果有心運用,肯定是一筆不俗的財富,逢年過節找門路的人總是絡繹不絕。

    甚至那時候楊婉婷只要看到小舅舅出現在楊家,就會想小舅舅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想要和什麼人攀上關係。

    直到四年前,她在英吉利聽到媽媽從電話裏說起有關於小舅舅的事情,她才知道,這麼多年小舅舅其實沒有和二老提過任何要求。

    零九年一場波及到整個南宮家族的巨大危機,二老有心想要幫襯小舅舅一把也被他拒絕了。

    小舅舅的屢屢拜訪,僅僅是想看看她媽媽在楊家過得怎麼樣,提醒楊家她媽媽也是有孃家人的。

    也是那一天楊婉婷才意識到,原來血親真的是一種很神聖的關係,一個姐姐嫁人幾十年,做弟弟的居然牽掛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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