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富豪公敵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受虐
    除了醜八怪泰戈,在下午趙青山還面試了一位禮儀老師。

    相較於俞幸和韓曉珺,這位同樣身爲女性的編外教育工作者,並沒有出衆的外表。

    身型微胖,肥嘟嘟的臉上掛着零零散散的痘子,大大小小一小會很難數清,一般的妝容根本無法掩蓋。

    她也沒想掩蓋,妝容清淡。

    但有一點俞幸和韓曉珺都不及她,那就是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真誠,談吐大方而幽默,平凡的臉上總是佈滿了爽朗的笑容,與她相處讓人覺得無比輕鬆和舒適。

    不到十分鐘的談話,趙青山就覺得禮儀老師的重任非她莫屬。

    “陳老師覺得禮儀是什麼?”

    “用公式化的措辭就是包括言行舉止但不僅限於言行舉止,一個本質上無禮的人哪怕平時包裝得再完美也會有暴露的時候,所以禮儀還包括學識、素養乃至於藝術的薰陶高尚人格的培養,這麼說有些誇誇其起,但其實對於我而言,如果把禮儀當成一門學科,它會是一門艱難晦澀的綜合學科,囊括了做人的基本準則、個人的後天修養、對各種觀念的自我完善……”

    “陳老師覺得現在的人講禮儀懂禮儀嗎?”

    “趙先生,不需要這麼急着給我下套吧?如果我給出的答案是否定,那麼證明了我對世人的苛刻,連曲高和寡的美名也博取不了,你得出的結論恐怕不是對問題本身的答案,而是判斷出我是一個刻薄的人,而你如果真是這樣判斷的,那麼在我看來你纔是真正刻薄的那個人。

    如此一來,我沒有獲得你眼中的良好觀感,而我所給出的答案本身早已經否定了你,純粹就是兩敗俱傷啊,趙先生,何必呢?假如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或許把人們分類,給出一個大部分人都講禮儀都懂禮儀的勉強肯定的回答,顯然又與事實不符。

    對任何事物的任何評判,都不是像做數學題那樣只有唯一或特定的答案,是是非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評判標準,而我的標準就是,知足且常樂。”

    陳老師沒有解釋爲什麼是知足且常樂,而不是知足常樂,也沒有解釋知足且常樂究竟蘊含着什麼樣的哲學理論。

    但趙青山會不由自主的順着陳老師的強悍邏輯能力和獨到的思維方式,去思考這個很新奇的理論。

    知足且常樂就是講禮儀懂禮儀的人?

    放在其他任何時候,趙青山聽來這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個概念。

    只不過通過陳老師深入淺出的寥寥幾句,趙青山細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一個人的生活態度,決定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有可能決定了他的生活狀態,但不是必然。

    知足是態度。

    常樂是狀態。

    正好俞幸暫時沒有時間給幾個小傢伙上課,而韓曉珺也已經和他達成協議,要陪他去採購清單上的物品,所以晚上的課程,就交給這位表示隨時都可以上任的禮儀老師了。

    湊巧的是這位陳可可老師還和馮雲煜是同鄉,陳可可老師熱情洋溢,馮雲煜同學也覺得鄉音親切,很快就打成一團

    無話不談。

    其他兩個看在眼裏,趙青青採取眼觀鼻鼻觀心的態度。

    而和馮雲煜相當不對付,偶爾才能同仇敵愾一會的鄭河,則暗自嘲諷馮同學的“眼光獨到”,偷偷摸摸跟在趙青青屁股後頭施展死纏爛打神功去了。

    然後趙青山就看到了這樣一個場面:少女專心致志的的盯着書本,偶爾才凝眉思索,對周邊一切都置若罔聞,青年滿是憂愁,偶爾才注視書本更多的是打量當他不存在的少女。

    少女不曾喃喃自語一句,青年惆悵着不敢出聲打破這份寧靜。

    三點一刻。

    一點都不會故作客套的陳可可老師,說要做個午睡養精蓄銳。

    估摸着也有靜下心來爲晚上的課程打個腹稿的原因,在三樓客廳的沙發上淺淺入睡。

    不客套不講究,或許這纔是她的禮貌。

    不止讓馮雲煜覺得親近,趙青山都很樂意和這樣的女人相處。

    一整天都沒怎麼出現在衆人視野的大樹和雄哥,其實一直待在別墅四樓。

    也不知道大樹是心血來潮還是心情糟糕,一直以來都不願意給趙青山當陪練的大樹,在上午整理好房間後,就主動把雄哥拉進了四樓的一個房間,砰砰啪啪……讓雄哥親身體驗了一番什麼叫做高手,被揍得死去活來偏偏又欲仙欲死。

    偉人箴言:落後就要捱打。

    這不是吳坤雄第一次在大樹手底下捱打,只不過這一次捱打的時間長力度大,這一遭欲仙欲死下來真的就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了,晚上肯定少不了一番按摩跌打。

    “哎喲雄哥,你這姿勢不對啊。”

    敲門、推門,這是四樓最大的一間房,有近五十平方,房間裏空無一物很方便活動,馮雲煜看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雄哥,忙不迭就幸災樂禍。

    雄哥扯了扯嘴角,哪還有力氣陪這個小兔崽子鬥嘴。

    另一邊大樹在不停的雙手出拳,空氣中好像有他的假想敵。

    除了出拳的節奏沒有多大變化,龐大而靈活的身體做着各種各樣或躲避或頂撞的動作,下盤無規則的移動着,但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破綻可尋,每一次出拳都剛猛有力。

    馮雲煜暗自想着如果那一記記拳頭的目標是自己,他肯定無力招架,絕對只要一拳他就得跟雄哥一樣躺在地上,這還是最樂觀的結果。

    小時候經常聽到老一輩人說,某某地方的某個人能夠一拳打死一頭牛,或者那些不樂意聽人吹牛皮的人,嘲諷當事人“你當然厲害啊,一拳能夠打死一頭牛”。

    小時候懵懂無知,他還真信了有人能夠一拳頭把牛給轟死,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就再也不信了,“一拳打死一頭牛”只能是凡夫俗子對武力的崇拜,和一種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誇張形容。

    然而自從上一次,大樹一拳把虐得一羣人死去活來的觀音男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就不得不重新思考個人武力,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的問題。

    從他和宇文瀚海畢誠喊來的幾個幫手與觀音男的比較。

    再到觀音男和

    大樹的比較。

    兩次比較都證明了人與人之間的武力值,有着天壤之別,但是究竟有多大的懸殊他不得而知。

    或許大樹師伯真的能一拳打死一頭老牛?

    剛纔慫恿他上來正式在師伯手上受訓的趙青山,曾經跟他做過一個簡單的假設:“如果在一個特定的封閉空間內幾十平大小,不利用外物,我和你不留餘力的出手,大概四五個你能夠和我打個旗鼓相當。”

    但馮雲煜一直覺得,三個他就可以把趙青山給收拾了。

    師徒兩人都對自己挺自信的。

    事實如何,不好去驗證。

    但是要驗證大樹師伯能不能一拳打死一頭老牛,並不困難啊,只要師伯驗證,馮雲煜死乞白賴也得從趙青山手裏弄到一筆買牛的費用啊。

    好奇心一經出現便如龍游大海,肆無忌憚怎麼擋都擋不住。

    “師伯,我買頭牛來,你試試能不能一拳打死?”

    於是當馮雲煜興致勃勃的問出這個問題後,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只不過晚上就缺席了禮儀老師的課程,和雄哥一同上醫院去了。

    在馮雲煜前去受虐前,趙青山和他有過一次短暫的談話。

    內容是關於馮雲煜手機裏的祕密。

    不過最終趙青山還是不得而知,馮雲煜嬉皮笑臉的重申了一次說他自己能處理好。

    趙青山沒有勉強他,他自己做出的決定哪怕錯了也是他自己承擔,而他既然嘗試着自己去處理,想必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雖然具體是什麼事情馮雲煜沒有說,但好歹讓趙青山這個做師父的知道,這事和馮雲煜的某一任前女友有關,好在不是什麼殺人越貨斷人手腳之類的大事。

    這讓趙青山安心不少。

    就和徒弟想要在大樹手底下學功夫一樣,不管他能不能堅持,總得讓他試試。

    其實趙青山早就和大樹打過招呼了,要讓徒弟喫點苦頭。

    剛好大樹不會春風拂面那一套,當馮雲煜被忽悠上四樓,就註定今天他沒好果子喫。

    所以趙青山和韓曉珺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就等着徒弟痛哭流涕,然後把他送到醫院思考人生去。

    看他究竟有沒有學武的決心,在遇到非人的疼痛之時,能否堅定自己的決心。

    坐在去醫院的車上,馮雲煜已經換了無數次坐姿了,明明沒有多麼嚴重的傷勢,但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只有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才能證明這具身體確實還是自己的。

    他老氣橫秋的嘆氣道:“這年頭啊……話說師父,師伯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啊?”

    趙青山笑眯眯道:“這我可不知道,要不然你回頭問問他?”

    馮雲煜咧了咧嘴,那還是算了吧。

    別人或許會先入爲主把“啞巴”師伯當作傻子看待,他還能不知道師伯的智慧和他的武力值一樣,只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

    他纔不會傻乎乎的去問這種註定討不到好的問題,他可不想成爲醫院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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