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祕書的帶領下,兩人穿過幾條廊廳來到一個內部停車場。
野鹿莊園有一個奇怪的規定,那就是所有外來車輛都不得入內,包括跑車俱樂部成員登記在冊的私人座駕。
能夠在莊園內的行駛的車輛全都是內部的,有普通的觀光車,也有豪華的千里馬轎車和房車,無一例外都掛有特別通行證,三類車分門別類停放得整整齊齊。
唐祕書打了個響指,立馬有一輛隨時待命的千里馬轎車平穩的開過來。
車子還未完全停穩,副駕駛就跨下來一名二十幾歲的女郎,姿色身材都在中等偏上,一身紫色的職業套裝顯得玲瓏誘人。
“先生您請。”
她彎着腰拉開車門,笑容璀璨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在得到唐祕書的示意後將趙青山率先請進車。
上車後唐祕書生硬吩咐道:“去3號別墅。”
司機禮貌迴應道:“好的,唐祕書。”
車子緩緩啓動,在下屬面前這位唐祕書應該不太好說話,導遊女郎雙手疊在腹部,側着身子有些拘謹的問道:“唐祕書,這位先生是要去辦理會員卡嗎?”
唐祕書不耐煩道:“這是劉總的客人。”
導遊女郎連忙說道:“對不起。”
自己怎麼那麼沒有眼力勁呢,問這種白癡問題。
說完忐忑的轉正了身子,坐得筆直。
無論是司機還是導遊,這素質都沒得說啊,趙青山不禁有些羨慕,不是羨慕這些服務人員,而是羨慕擁有這些軟件資源的劉芳。
在野鹿莊園隨便這麼走一遭,劉芳儼然就成爲了他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因爲雲鼎、至尊寶和野鹿莊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對底層服務人員的要求都很高。
但是服務人員的素質可以培養,可出入雲鼎或者是至尊寶的客人永遠也沒法和野鹿莊園的客人相比。
當劉芳輕易就能把幾十號億萬富翁聚集在一起聽他講故事時,趙青山還在極力討好那些,很有可能活在父母庇護下拿着零花錢揮霍的富二代們。
以前從不屑攀比的趙青山,不自覺的就想要比一比,這或許就是商人,一旦有了賺錢的興趣就再也停不下來,然後會爲自己樹立一個目標一個榜樣。
目標和榜樣都是主觀選擇的,把世界首富當成超越的目標當成奮鬥的榜樣,太缺乏真實感。
而看起來平凡又平易近人但絕對不平凡的劉芳,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對象,因爲他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趙青山的視野裏,在平凡中彰顯着成功人士的雄厚底蘊。
於是,趙青山就會問自己,我爲什麼做不到?
車子路過小湖邊,湖水清澈,趙青山的視線順着湖面直達小湖的另一邊,看到一對老夫妻在湖邊垂釣。
老兩口隔着三四米遠,各自不看對方,像是在互相慪氣。
可他們不是,湖面微微波瀾,老夫妻卻靜謐而祥和。
這和搬一張小板凳砍一根竹竿扯一根縫衣線挖幾條蚯蚓,在小池塘邊垂釣有何區別?
生命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
也許是陪伴。
可是又有很多人說,事業纔是一個男人最堅定的陪伴。
思緒飄飛,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趙青山自嘲的笑了笑。
幾分鐘後,轎車來到了所謂的3號別墅,相對於劉芳那棟外人禁入的私人別墅,這棟別墅更顯大氣。
走進去一看標示牌,才發現這棟別墅並不是住人的,而是辦公樓,唐祕書擺手拒絕了迎賓人員的服務,示意趙青山稍等,然後直接走向了值日主管。
唐祕書大概三十歲左右,走路虎虎生威,說話利索絕沒有半句多話,加之這一路上的表現,趙青山斷定他絕對不是單純的祕書,他更重要的職位肯定是保鏢。
趙青山則坐在休息區沙發上,聽着大廳裏其他人交談,原來旅行者們基本是來辦理會員卡的,莊園的消費採取的是會員制。
而且和至尊寶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因爲這裏的會員等級分爲黃金、鉑金、鑽石三個級別,會員年費從十萬到數十萬。
還真是有錢人才能來的地方。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一名身穿職業套裝的辦公人員前來詢問道,她剛纔並沒有注意到趙青山是唐祕書直接領過來的,所以纔來客氣的前來詢問。
“可以幫我排解寂寞嗎?”趙青山盯着對方的臉龐,很流氓的問道。
“抱歉先生,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女職員一愣,隨後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告辭而去,一轉身臉上便滿是厭惡之色。
這位辦公人員在莊園的衆多女性服務者中也算是佼佼者,苗條白嫩,一對桃花眼水潤水潤的,不過趙青山當然不是真的腦抽閒的蛋疼調戲她,而是他想看看這裏職員的素質究竟如何。
不一會兒,唐祕書在那頭交涉完畢,向趙青山借用了身份證,交給了那位風韻猶存的主管,然後把趙青山帶去了二樓。
剛上樓,趙青山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窗戶邊抽菸。
挺拔的背影騷氣四溢,不過趙青山沒有和他打招呼,免得壞了這個花叢浪子的挖牆腳計劃。嗯,趙青山很篤定這個傢伙是和有夫之婦一起來的。
進入到一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在瘦高經理的熱情接待下,趙青山填了幾份資料。
見到來人是唐祕書親自帶來的,蓄着鬍子的瘦高經理拿出了十二分的服務態度,雙手接過趙青山填好的資料稍微看了一眼後,瘦高經理笑眯眯問道:“趙先生帶銀行卡了吧?”
趙青山點點頭,問道:“是要交會費嗎?”
隨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瘦高經理放下資料又是一絲不苟的雙手接過銀行卡,說了一句“請稍等”然後走向辦公桌,桌面上有一臺POS收銀機,他一邊操作一邊說道:“真羨慕趙先生的年輕有爲啊,我們這些人爲了生計累死累活,您一出手就是一百萬。”
前半句聽着耳熟,公式化用詞嘛,後半句趙青山就愣了,他扯了扯嘴角道:“一百萬?”
瘦高經理停下手上的動作,比趙青山本人更加納悶,而門神般的唐祕書坐在沙發上抽着煙,沒有一丁點說點什麼的意思。
瘦高經理訕訕然問道:“趙先生,沒有人跟您說過會費的事嗎?”
左思右想,趙青山很確定沒有任何人跟他提過這件事,要交會費很正常,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但是一百萬啊不是特麼的一百塊,這純粹就是光明正大的搶劫好不好?
比我的至尊寶還坑?
事實上趙青山不是捨不得這筆錢,而是出於一種很古怪的心理,感覺就像是聽那位劉總說幾個小時故事,然後他就得掏出一百萬作爲聽故事的費用。
等於說這筆錢花了也是白花,沒給他半點時間做心理準備。
不過他很快就刷了卡。
二十分鐘不到,一張象徵着野鹿跑車俱樂部會員身份的大王卡,出現在趙青山手上。
爲什麼叫大王卡?這個得問劉芳。
實實在在的消費到頭來卻只收到一張卡,趙青山這種窮慣了的傢伙怎麼都覺得落差很大。
不過他也知道,這張卡絕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徵,它的實際意義可以是野鹿跑車俱樂部的入門券,也可以是他通往財富的一條捷徑,關鍵在於他能在野鹿俱樂部取得什麼樣的話語權。
唐祕書的任務宣告完畢,趙青山表達了謝意,說自己隨便在莊園裏溜達溜達,兩個沒什麼共同語言的男人各走各的。
“這傢伙跑到哪裏去了?”趙青山納悶道,在二樓逛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勾搭有夫之婦的傢伙。
趙青山下樓抱着碰運氣的心態去找那個傢伙,作爲下屬居然在上班時間,出現在距離工作地點幾百公里外的休閒莊園。
趙青山覺得有必要玩一玩身爲上司的權威,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身後,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據許寒冬說,這個浪蕩子比自己這個甩手掌櫃還悠閒呢,不能忍啊。
“帥哥,我已經請假了。”
剛走出別墅的大門,趙青山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黏住了,差點就一拳掃過去,然後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有這麼碰瓷的嗎?趙青山趕緊伸手把她給推開,疑惑道:“你是?”
女孩一副你裝什麼裝的表情,嬌嗔道:“你之前不是問我能不能幫你排解寂寞嗎?那會兒沒時間,現在我已經下班了。”
原來還是“故人”,女孩已經褪去了工作裝,一襲低領黑裙看上去成熟性感,那大紅脣裝點的確實像是要給人排解寂寞。
趙青山苦惱的想了想,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這位工作人員,在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裏提前下班然後換好衣服重新打扮好,站在門口守株待兔。
但他肯定不喜歡這樣的搭訕,太直白了,招架不住。
趙青山很認真的拒絕道:“我現在不寂寞了。”
女孩嬌柔道:“可是我很寂寞啊。”
一言不合,趙青山只能撒丫子跑路了!那速度跟參加百米決賽似的。
女孩氣得直蹬腳,隨後又可憐兮兮道:“我了個去大王卡啊,嗚嗚……張莉莉,你以後再也不要狗眼看人低了!”
“美女,什麼事情值得這麼喪氣啊?”